半個時辰後。
就在古岩莊內的院子裏，坐在那張藤椅上，手裏端著一杯熱茶的趙辰看著葉鸞被青鳶從柴房裏提出來。
葉鸞的兩個屬下，笑麵佛和鬼手，趙辰早就命人放開了他們。
此刻，兩人站在趙辰身後，對視一眼，湊上前想要說點什麼。
可不等他們說話，隻見趙辰抬手，他們立刻停下了腳步，便聽趙辰的聲音傳來：“若是為她開口求情得趁早死了這條心，記住，你們是錦衣衛，本王才是錦衣衛最大的主子！”
聞言，兩人再次對視一眼。
上前的腳步，又慢慢退了回去。
而雙手被反綁住的葉鸞聽到這些話，臉上表情毫無變化。
她的眼睛始終是閉著的，一心求死。
“雖然不知道你們二人之間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故事，但我看得出來，這姑娘的性子極強，比我還強，如今被你設計擒住，不想活了，一心求死。”青鳶在趙辰耳邊小聲說道。
趙辰看了青鳶一眼，回道：“你雖然隻認你們西遼皇帝蕭雲嬋為主，但如今對我的命令也是聽從的。”
“她，若有你三分，我睡覺都會笑醒，可惜，她一分都沒有。”
說完，趙辰緩緩起身，端著茶杯走近葉鸞。
聽見響動，葉鸞勉強睜開眼睛，一雙清冷的眸子如古井一般，波瀾不驚，聲音也是波瀾不驚：“下令殺了我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趙辰並沒有馬上給她答複，而是端著茶杯，圍著她走了好幾圈，上下打量著她。
誰都不知道趙辰這樣做有何用意。
不過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趙辰停下腳步，突然說道：“瘦了，在朔州不告而別，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趙辰和葉鸞相處時間雖然不多，但趙辰發現，現在的葉鸞，和以前的那個葉鸞相比，清瘦了許多，瘦得都有些可憐，和當初的蘇蘇有的一比了。
葉鸞不知道趙辰說這個有什麼意思，重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殺了我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葉鸞不知道趙辰什麼意思，但她的兩個屬下笑麵佛和鬼手猜出一些，他們立刻說道：“瘦了，是瘦了，殿下有所不知，我們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睡不好也吃不好，雖然從貪官富戶那裏劫掠了不少錢財，但都分發給了當地百姓，我們一枚銅板都沒有落，常常幾日都沒能吃一頓飽飯。”
“黑蓮大人一心為了百姓，實在是……”
“閉嘴！不用你們為我求情，也用不著你們求他可憐我！”葉鸞嗬斥道。
盯著趙辰，葉鸞冷漠道：“殺了我！快殺了我！”
啪！
一個耳光。
毫無征兆地甩在葉鸞那張白皙的臉蛋上。
驚！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驚呆了。
瞬間，五根手指頭印出現在葉鸞的臉上。
趙辰伸出手掐住葉鸞的臉蛋，冷冷道：“就這麼想死？本王偏不遂你的願！”
“葉鸞，你是宰相府的二小姐，千金貴胄，本王知道你不甘心做一個閨閣小姐，可你以為你去學綠林好漢到處行俠仗義，就可以讓別人高看你一眼嗎？你以為你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一個姑娘家，整月整年的不著家，你知道你父親和你家人有多擔心嗎？你隻為自己著想，卻從來都沒有為他們想想。”
“你性子自私，淡漠無情！做出這些事情，本王可以不怪你！可你要學綠林好漢行俠仗義，也麻煩學得像點兒，總是誤聽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輕信了，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死在你手裏的無辜之人有多少？”
“不是所有的官都是貪官，不是所有的富戶都該殺，可你還是殺了他們！”
手掌死死地掐住葉鸞的臉蛋，讓她不得不抬起下巴看著自己，趙辰麵若寒霜，厲聲喝道：“你對不起你父葉九崇，更對不起那些枉死在你手裏的無辜之人！”
趙辰一番話，說得葉鸞羞愧不已，無地自容。
所有人都稱呼她為俠士，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配俠士這兩個字！
所以，當趙辰把她的真麵目擺在眾人麵前時，她渾身都在顫抖。
不是氣的，而是羞愧！
“是！我是殺了很多無辜之人！”
葉鸞突然大喊道：“我該死！我葉鸞該死！你快殺了我啊，讓我下去給他們以命抵命，償命！”
“以命抵命？償命？你死，他們活不過來，他們也不用你給他們償命，他們甚至不願再見到你！”
趙辰冷哼一聲，說道：“你一心求死，本王偏不遂你的願，本王要讓你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讓你今後在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愧疚中，活在顫抖中。”
“來人！”
笑麵佛和鬼手離開立刻上前，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趙辰扭頭盯著他們兩個，命令道：“好好給本王看守著她，她若死了，你們便也沒了！每日三餐按時給她送過去，本王要讓她好好活著！”
“是！”
葉鸞被兩人帶下去後，一旁目睹全過程的青鳶咂舌不已，她望著三人離開的方向，歎道：“這姑娘，竟然是你朝宰相葉九崇的二千金？那她怎麼學起江湖遊俠那一套了？”
趙辰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當初得知她宰相千金的身份，我也很是奇怪，百思不得其解，估計是人各有誌吧。”
青鳶卻突然湊近了些，笑道：“嘿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殺她，才不是因為方才說的，你想讓她今後都活在愧疚之中，實際上，你是要換一個人滿足你做主人的癖好。”
趙辰說道：“你笑得很猥瑣。”
青鳶臉一拉，“你整個人都很猥瑣。”
“無趣！”
趙辰擺擺手，又喝了一口茶，道：“跟你說個你不知道的事情，她爹葉九崇已經把她送給我了，她早就是我的人了，隻是她不聽話，所以，這段時間，你最好聽話點，要不然我就去求蕭雲嬋，讓她把你送給我。”
“陛下才不會答應。”青鳶很是自信。
“當真嗎？”
趙辰挑眉，故意說道：“那若是我願意留在你們西遼呢，條件就是把你送給我，你覺得蕭雲嬋會不會答應下來。”
話音剛落，青鳶愣住了。
她看著趙辰，吞咽口水。
答案顯而易見，肯定會。
趙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既然知道答案，那這些日子就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