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領著趙辰行走在太子府中,穿過廳堂井然有序的前院,繞過長長幽靜的圍廊,最後停在後院的月亮門前。
太子妃伸手往前指了指,示意趙辰去看。
趙辰看去,隻見後院好大一個湖泊。
今日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湖麵上波光粼粼。
湖邊的一張老藤椅上,大著肚子的耶律述朵手裏正擺弄著針線,模樣看起來十分認真且專注,就是手中半成品的小孩衣物著實不敢令人恭維。
她的身邊站著一位丫鬟,丫鬟蹲下身子,雙手扶著藤椅椅把兒,好心說道:“公主殿下,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湖邊風大,別動了胎氣,還有,這嬰兒衣物自有府中手巧的繡娘一針一線縫製,您就別動針線了,免的傷了自己。”
耶律述朵偏頭看了丫鬟一眼,說道:“好你個綠珠話裏話外都在取笑本公主,看似是關心本公主,其實就是嫌棄本公主針線活不好。”
名叫綠珠的丫鬟尷尬笑笑,立刻討巧說道:“哪敢哪敢,奴婢萬萬不敢取笑公主,公主連長槍都耍的遊刃有餘,虎虎生風,更何況小小的一根繡花針?”
聞言,耶律述朵一挑眉,把手中半成品的小孩衣物展開,對綠珠說道:“那你說說看,本公主這手藝怎麼樣?比之府中的繡娘又如何?”
綠珠看了看,小臉蛋上的表情可謂是十分精彩,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她本想誇獎來著,可是當看見這件醜陋衣物,她還是難以違背自己良心。
見綠珠這個反應,耶律述朵沒好氣地伸出手彈了小丫鬟一個腦瓜崩,氣呼呼地說道:“看吧看吧,你還敢說你沒有取笑本公主。”
前後看了看手中的衣物,耶律述朵一聲歎息,又說道:“其實本公主也覺得本公主的手藝不怎麼好,但本公主親手縫製的和繡娘能一樣嗎?”
綠珠說道:“當然不一樣,這是公主對小殿下的一片心意。”
耶律述朵笑道:“這還差不多,就饒你這一次。”
不用受罰,綠珠立刻高興點點頭。
過了片刻,她看向耶律述朵,壯著膽子說道:“公主殿下,這麼長時間,小殿下的父親大夏的辰王殿下都不來,是不是……”
耶律述朵當即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閉嘴,他肯定會來的,他已經到了大都,就住在城中驛館,隻是皇兄不讓他來罷了,要不然,他早就來了……”
一聲歎息,耶律述朵看向湖麵,“唉,也不知道皇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孩子是趙辰的,我還能嫁給別人不成?直接讓趙辰過來下聘娶我便是,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以父皇的名義辦這個招婿大會?”
“其實,我知道皇兄是為了我好,我要是皇兄看見自己的親妹妹出去一趟,回來後肚子就大了,肯定要被氣死,恨不得殺了趙辰,但皇兄畢竟是皇兄,氣量不是一般的大,他接受了這個現實,隻是心裏不願讓趙辰這麼容易得逞罷了,所以要考驗他一番,才肯把我交給趙辰。”
“也不知道趙辰他現在在做驛館什麼,皇兄不讓他來見我,他就果真不來了?他現在怎麼這麼聽話,真是氣死我了!皇兄不讓他來,他就不會想辦法過來看看我嗎,翻牆進來也成啊……”
靜靜聽著,綠珠知道,公主心裏還是希望孩子的父親過來看她的。
正聽著公主嘴裏不停地念叨,綠珠忽然感覺有人走到她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綠珠一驚,下意識站了起來。
伸手拍她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男子身邊還站著太子妃。
綠珠剛要行禮,太子妃就對她輕輕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她悄無聲息地退下。
於是,綠珠慢慢退下了。
退下之時,她好奇年輕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為何太子妃會帶著他來見公主?
她沒忍住回頭看了看,看見了令她驚詫萬分的一幕。
那個年輕男子溫柔地俯下身子,握住了公主的手。
公主先是驚呼一聲,看向男子,不僅沒有惱怒,還一下子撲進了男子的懷裏,驚喜萬分,嘴上卻埋怨說道,“你,你怎麼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