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耶律洪順沒像以前含含糊糊,什麼都不告訴小兒子耶律元。
耶律元已經成年了,有些事情,他應該知道了。
示意耶律元先去關門,等耶律元關門回來之後,耶律洪順才道:“知道那個青樓女子,你一直你心心念念,要娶回家的柳媚兒是誰嗎?”
耶律元立刻說道:“不就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嗎?如若不然,不是清白身,兒子也斷然看不上她。”
耶律洪順不動聲色,平淡道:“非也。”
聞言耶律元皺了皺眉,說道:“非也?難道她還有其他身份?”
耶律洪順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手臂搭在椅把兒上,道:“柳媚兒是太子暗諜。”
“不可能!”
耶律元立刻上前半步,說道:“柳媚兒怎麼可能是太子暗諜呢?”
“這個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耶律洪順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搓著,緩聲說道:“爹知道你不相信,認為爹在騙你,那好,爹先問你一個問題,那條街上開的都是青樓,哪間青樓生意最不好?”
耶律元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自然是柳媚兒所在的青樓,樓中女子不做皮肉生意,賣藝不賣身,潔身自好,向來以琴棋書畫會客,而尋常男子去青樓,哪一個不是奔著女子的皮肉色相去的?故而,那間青樓的生意最不好。”
正說著,耶律元忽然在書房裏踱起步來,一臉自豪和高興地說道:“正因如此,兒子才覺得那間青樓格調最高,最是高雅!永遠壓其他青樓一頭!”
耶律洪順認真看著耶律元,沒想到兒子心中竟然會這麼想,以前倒是錯看他了。
耶律洪順說道:“正因那間青樓所謂的高雅,去那間青樓的客人身份大多都不普通,你也是那間青樓裏的常客了,你在那間青樓最常見的客人是哪一類人?”
耶律元想了想,說道:“最常見的客人,自然是像兒子這樣,家世顯赫,不差錢的貴公子,還有朝中不少官員也喜歡去那裏,找姑娘們排憂解難。”
“對了爹,你問這個做什麼?”
耶律元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好像跟柳媚兒暗諜身份沒關係。
耶律洪順卻答道:“去那間青樓的常客,是像你一樣的家世顯赫的貴公子和官員,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樓中的姑娘稍微使點手段,從你們身上想打聽什麼消息打聽不出來?你們這些人,可是我金國地位和權勢最頂尖的那一撮人物了。”
“你仔細想想,柳媚兒就從未旁敲側擊,問過你關於咱們太師府的事情?”
聞言,耶律元一愣。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著,回想他以前和柳媚兒的幾次見麵。
柳媚兒好像問過自己關於太師府的事情……
不對,柳媚兒每次都問!
隻不過每一次都在不經意間問出了口,而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防備,想都沒想就答了。
反應過來的耶律元嘴唇顫了顫。
咚!
耶律元忽然雙膝跪地,痛哭道:“爹!都怪兒子太蠢了,竟然沒看出柳媚兒那個賤人,那個賤人……”
“如今想來,那個賤人故意勾著兒子,用心竟如此險惡!是兒子害了爹,害了幾位兄長,害了太師府!”
“起來吧。”
耶律洪順平靜道:“你知道的很有限,柳媚兒從你身上打聽不出來太有用的消息。”
說完,耶律洪順站起來,望著窗外,喃喃道:“僅憑一個青樓女子打探出來的消息,就想動搖我太師府?真是笑話,蚍蜉撼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