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去哪裏?”
聽見聲音,武剛扭過了頭,發現是魏書豹和其麾下的幾名親衛脫離了負責在後方壓陣的豹騎大部隊,趕了上來。
沒有馬上回答魏書豹的問題,武剛臉色嚴肅,看向魏書豹道:
“魏將軍的位置在後軍,不在這裏,擅離職守,乃軍中大忌,魏將軍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聞言,魏書豹一愣,繼而臉色難看。
身後一眾豹騎親衛更是氣的臉黑如墨。
他們可是蕭家軍,更是蕭家軍四大王牌部隊之一的豹騎。
這麼多年,早就形成自傲無比的性格,根本不把大夏境內任何軍隊放在眼裏,他們不管走到哪裏,當地駐軍對他們除了尊敬和羨慕,就沒有,甚至說不敢有其他情緒。
可是萬萬沒想到,今日他們竟然被揚州軍出身的武剛指責。
一眾豹騎親衛氣的當場就要發作。
可是魏書豹伸出胳膊攔住了他們,他對武剛拱手說道:“武將軍言重了,魏某隻是來看看,並無其他意思。”
緊接著,他又笑眯眯地說道:“這幾年,揚州災情位居大夏諸州之首,常常有大批流民過境,流民過境之時猶如蝗群,遮天蔽日,揚州四門緊閉,不敢出,怕流民衝入城中洗劫一空,聽說武將軍隻打過幾次防守戰?”
不給武剛回答的機會,魏書豹話鋒突然一轉,道:“而豹騎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戰役曆經上千次,各種類型的戰鬥都打過,無論是防守戰還是進攻戰,亦或是伏擊戰、遭遇戰、追擊戰、夜間戰鬥等等,豹騎的經驗都可謂是十分豐富。”
“此次大軍出征,剿滅五縣叛軍,不是防守,而是主進攻,魏某怕武將軍不擅長打進攻,故而脫離壓陣的後軍趕來,就是為了和武將軍商議商議,這一仗到底該怎麼打,魏某也是好心,還請武將軍見諒。”
說了這麼多,魏書豹話裏隻有一個意思:
覺得武剛打進攻不行,他這個老師傅要教一教武剛怎麼打仗。
此言一出,魏書豹的親衛們一陣哄笑。
武剛皺眉道:“不必!此戰武某已有安排,魏將軍隻管在後壓陣即可!”
魏書豹卻道:“武將軍,魏某隻是想出一份力,畢竟這場仗若是輸了,咱們誰的麵子都不好看。”
“不如這樣,此戰,我豹騎由後軍調至先鋒軍的位置,打頭陣。”
“仗,我們豹騎打,功勞,武將軍得,如何?”
魏書豹以為他說完,武剛會馬上答應,畢竟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武剛沒理由不同意。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武剛一口回絕,態度堅決:
“魏將軍,請速速回到你原來的位置!”
魏書豹臉色陡然一變,冷冷道:“武剛,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蹭!
一聲刀出鞘的清冽聲響,武剛拔刀出鞘,瞪圓眼睛喝道:“魏書豹!此戰,我武剛為主帥!你,聽命行事即可!”
“如若不從,便以違抗軍令之罪論處!”
“違抗軍令者,斬!”
魏書豹完全沒想到武剛這麼硬氣,氣的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胸中發悶。
片刻後,他打馬而過。
幾名親衛也跟著一起離開,隻是離開的時候狠狠瞪了武剛一眼。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目送魏書豹一行人按原路返回,武剛的副將從始至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騎馬走上來,擔憂道:“將軍,咱們犯不著和豹騎對著幹,吃力不討好。”
武剛收刀回鞘,冷冷道:“此戰,咱們代表的揚州軍,代表的是辰王殿下,豈能叫豹騎看扁了?!”
“此戰,隻許勝不許敗!此戰,也隻能咱們揚州軍自己打,打出揚州軍的名聲!”
……
“殿下,武平將軍驍勇無敵也!”
五日後,看著站在書房中央正在向自己彙報前方戰況,高興的手舞足蹈的趙汝卿,趙辰鬆了一口氣。
拾起茶杯,用茶杯蓋輕輕刮去上麵的茶沫,趙辰表麵上故作嚴肅,說道:“趙汝卿,你馬上就是揚州布政使了,除本王以外,你就是這揚州地界最高的行政長官,官就要有個當官的樣子,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話雖這麼說,但趙辰內心的喜悅不比趙汝卿少一分一毫,甚至比他更高興。
雖然在出征以前,趙辰對此戰的結局早有定論。
武剛武平領銜的揚州軍,此戰一定大勝!
但那時,戰報畢竟還沒傳來,可是今日,當大勝的戰報真真切切傳來時,趙辰恨不得放聲大笑,但他忍住了。
看著坐在書桌後一臉嚴肅的趙辰,原來還很高興,喜形於色的趙汝卿立刻止住了笑意。
同時感歎,自家殿下真乃神人也!
這都能無動於衷?!
老老實實地一拱手,趙汝卿說道:“殿下,武平武將軍驍勇無敵也!武將軍親率八百士兵抄小道,先大軍一步入五縣,深入敵後,打探敵情,將叛軍後方攪得天翻地覆,並斬首叛軍高級將領數十!”
“如此一來,五縣叛軍原先用來應對大軍的各項防禦部署幾乎被全部打亂,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叛軍一亂,武剛將軍率領大軍,一路高歌猛進,短短五日,叛軍已丟二縣之地。”
正說著,趙汝卿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趙辰的臉色。
看趙辰還是無動於衷,從表麵上看根本看不出趙辰是高興還是其他情緒。
趙汝卿連連點頭,自家殿下有君王之相,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
趙汝卿繼續說道:“兩旬,最多二十日,大軍便能剿滅五縣號稱幾十萬的叛軍,此戰,我軍大勝!”
“兩旬?”
趙辰微微皺眉,故意慍怒道:“五日攻二縣,剩下的三縣用得著那麼久嗎?”
眼見前方大勝,趙辰聽聞後不高興也就罷了,如今還生氣了,趙汝卿趕緊說道:“殿下息怒,五日攻二縣之地可謂是個奇跡,但此奇跡不可出現第二次,現在叛軍雖被打的抱頭鼠竄,節節敗退,但過幾日便能緩過勁來,到那時便是硬仗,大軍每進一丈,不知要犧牲多少兵士,還請殿下體恤。”
趙辰冷哼道:“體恤?那是別人該做的,本王該做的便擬好封賞,犒勞三軍!”
“傳本王令,十五日內,本王要看見本王的辰王旗幟插遍五縣所有土地!”
一聲令下,趙汝卿不敢耽誤,立刻俯身道:“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