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趙辰笑起來,笑的譏諷。
坐在案桌後的趙辰輕輕抬眼,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停留在出聲的樊鐵身上。
他聲音低沉,說道:“都說了明人不說暗話,樊大人還在這裏跟本王拐彎抹角,想拿這個名字跟本王談條件,讓本王接納你,不計較你們樊家在揚州之前的一切惡行。”
咚!
深深一拜。
樊鐵額頭觸地,咬牙說道:“請殿下明鑒,臣絕無此意!”
“那你是什麼意思!?”
趙辰毫無征兆地突然爆發。
砰!
手裏的酒杯摔碎在地,眼睛死死盯住跪趴在地上不敢抬起頭的樊鐵,趙辰怒喝不止道:“樊大人,你樊家在揚州是數一數二的豪強家族,你樊家包括你在內好幾名子弟在揚州都有官職,這些年,你們樊家跟著雲陽侯府在揚州為害一方,魚肉百姓,無惡不作,當本王眼睛是瞎的嗎?!”
樊鐵嚇的渾身猛顫,額頭凝聚豆大的汗珠,他無比惶恐道:“請殿下明查!請殿下明查啊!”
眼眸劇烈閃爍,樊鐵情急之下賣慘道:“雲陽侯府勢大,都是侯府逼我們樊家那麼做的,殿下也知道,殿下沒來揚州之前,雲陽侯府靠著祖上蔭封的爵位,在揚州一手遮天,我們這些家族若是不從,那就是一個死無葬身的下場,我們不敢不從啊……”
“不敢不從?”
趙辰忍不住冷哼一聲,“既然不敢不從,那如今怎麼又敢背叛雲陽侯府了?不怕死無葬身之地了?”
“殿下年輕有為,英明神武,我等棄暗投明,殿下自然能護我等安全無恙!”
樊鐵再次深深一拜,道:“隻要殿下一句話,允許我等入辰王府為殿下效力,我等立刻將今日錦衣衛暗探死亡的真相全盤托出,別說一個名字,殿下想知道什麼我們說什麼。”
“請殿下開恩!”
說完,樊鐵拉著一旁的高豐年一起磕頭,腦袋緊緊地貼著冰涼的地板。
他說完,偏廳裏陷入良久的沉默。
這是一場交易,隻要趙辰接納他們,不介意他們之前跟著雲陽侯府做的那些惡事,他們就將今日是誰殺的錦衣衛暗探說出來。
沉默之中,樊鐵也不著急。
好的獵人,首先要有足夠的耐心。
他相信,趙辰最後一定會答應下來,畢竟揚州來了一批實力強悍的殺手,他們連錦衣衛暗探都輕易殺了。
趙辰是王爺,他比任何人都顧惜性命。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挖出那批殺手,將他們一個個全殺了,防患於未然。
可趙辰接下來的兩個字,讓樊鐵的願望落空,也讓他的臉色蒼白一片。
“殺了!”
這就是趙辰的態度。
此言一出,劉一刀帶著數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衝入偏廳,立刻拿下了跪趴在地上的樊鐵和高豐年。
樊鐵嚇了一大跳。
他沒想到趙辰竟然不同意他開出的條件,還要讓錦衣衛殺了他們。
被按住的樊鐵又驚又怒,他抬起頭緊盯趙辰,一字一句地問出口:“殿下真的要殺了臣?”
他自認為趙辰沒那個膽子。
否則,接下來一段日子,趙辰將會遭遇無比凶險的刺殺,他不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
“殿下可要考慮清楚了,那批殺手可是厲害的緊,也不怕實話告訴殿下,那批殺手是侯府從外地專門請過來的,個個都是強中好手,他們在暗,殿下在明,殿下自認為能躲過他們的刺殺?”
“所以,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否則……”
如此赤裸裸的威脅,讓趙辰怒極反笑。
轟隆一聲,趙辰起身一把掀翻麵前的案桌,案桌上的碗碟打落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本王拖下去,砍了!”
趙辰下令,劉一刀本就因今日死了一位下屬,心裏憋著一股子怒氣,正愁沒處發呢,他一手抓住樊鐵脖頸後衣領,拖著他在地板上滑行,另一隻手出刀,一出門就要砍了他。
這一下子,樊鐵是真的慌了。
他瘋狂地掙紮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會殺了我!殺了我,你就永遠不會知道那批殺手的身份了!”
趙辰冰冷地說道:“看來董川的死,並不能讓你看清局勢,還想著跟本王談條件?想要本王接納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本王要誰效忠,要誰死,那是本王的事,那是本王自己的選擇,用不著你替本王做選擇!”
“雲陽侯府都沒資格跟本王談條件,一個小小的樊家竟然敢?那好,本王便讓你看看,逼本王做選擇的下場!”
說完,趙辰袖袍一揮,劉一刀二話不說,不管樊鐵的掙紮和大叫,將他直接拖出了偏廳。
片刻後,門外一聲慘叫,人頭落地……
緊接著,趙辰盯著還跪在偏廳中央,身體早已抖入篩糠的高豐年,冷冷道:“高大人,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