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鹿死誰手,各憑本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死死閉上眼睛,抬起手臂護住要害的雲楓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他心裏在想,這就是死亡嗎?為什麼一點都不痛。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高懸頭頂的烈陽。

還有周圍趙辰一圈人的嘲笑,趙辰還好些,嘴角帶著揶揄和嘲弄,表情沒有那麼誇張,但趙辰的侍衛們一個個看著雲楓,指著他笑的前仰後翻,有的甚至捂住了肚子。

意識到被戲耍的雲楓內心憋屈無比,恨不得一口血噴出來。

原來趙辰根本不敢直接殺了他。

方才,方才隻是在嚇他。

而他,果然被嚇著了,露出了臨死前那副驚慌害怕到了極點的神情。

這幅神情,被趙辰等人盡收眼底。

雲楓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趙辰此計,不殺人,卻誅心!

雲楓無比痛苦,這種被圍觀,被嘲笑的感覺還不如讓他直接死了。

換作旁人,肯定沒有他這麼難受,甚至還要慶幸撿回一條小命。

但雲楓不一樣,他是侯府世子,未來的雲陽侯!

身份尊貴,侯爵加身。

這種人天生自傲,好麵子。

怎麼可能忍受被眾人圍觀嚇破膽的樣子。

雲楓咬緊牙關,盯著趙辰道:“殿下為何如此對待雲某?!”

砰!

又是一腳。

抬腿踩在雲楓的胸口,居高臨下看著倒在血泊眼神怨毒如刀子一樣的雲楓,趙辰說道:“雲世子又何必明知故問?”

趙辰拿刀指向一旁張世焜三人的屍首,對雲楓說道:“是你在背後指使他們今日這麼做的,不管你承不承認。”

“別急著否認,也別急著狡辯,本王知道你不會承認,本王也不需要你承認。“

“還是那句話,隻要本王認為是你指使這三人就足夠了,本王不需要任何證據。”

“既如此。”

雲楓咬著牙,麵目猙獰,道:“殿下為何不一刀砍了雲某?”

說完,雲楓突然狂笑起來,盯著趙辰狂笑不已

然後,他自問自答:“為何?因為你趙辰不敢殺我,我雲楓一死,揚州會徹底亂套,你沒有把握控製徹底亂了的揚州,所以就算你知道張世焜三人是我指使的,你也不敢殺我,你隻敢嚇唬嚇唬我,說到底,你還是忌憚我,忌憚雲陽侯府!”

“趙辰,說到底,還是你輸了!”

“哈哈哈哈……”

說完,雲楓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張狂。

此言一出,趙辰身邊的護衛都沒忍住,握緊手中長刀上前一步,準備砍了這個無法無天的狂徒!

趙辰伸出胳膊攔住了他們,麵色平靜。

平靜之下藏著無限的殺機!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還不能殺了雲楓。

雲陽侯府在揚州經營百年,根基深厚,關係網錯綜複雜,這個時候殺了雲楓,不明也不智!

盯著狂笑不已的雲楓,趙辰淡漠道:“好,今日既然把話說開,那麼你我之間的爭鬥正式開始,最後鹿死誰手,咱們各憑本事。”

話說完,趙辰收回腳。

看著一臉不服的雲楓從血泊中爬起來,趙辰又說道:“雲世子,別忘了,把今日罰你的圈數跑完再回去,回去後,跟你爹好好禁足在府,別再像今日這般出來,被本王抓住把柄罰你了。”

話說完,趙辰揚長而去。

趙辰走後,他的護衛們也緊跟著離去,隻是離開的時候一個個都不望回頭狠狠瞪雲楓一眼。

雲楓站在原地,雪白的袍子早已被雪染紅。

他陰毒的眼神盯著被簇擁離開的趙辰,麵色越來越扭曲,心裏無比堅定:

“鹿,是我雲楓的!”

……

與此同時,揚州城。

城西一座高門府邸的後門。

一名普通灰衣的年輕人肩頭搭著白毛巾,跟在老門房身後,從高門府邸後門而出。

出來後,年輕人利索地套上了拉酒的車,準備拉車往下一家送酒。

老門房站在門口看著他,多問了一嘴,道:“小夥子,我記的富貴酒樓沒你這號人,新來的?”

年輕人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老丈真是練得一雙火眼金睛,小人正是新來的,以前送酒一直是小六子,不過小六子的娘前天過世了,他回家辦喪事,我替他幾天。”

聞言老門房點點頭,語氣沉重,“這年景,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沒想到小六子的娘也去了。”

年輕人沒接話茬,隻是說道:“老丈,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還要往下一家送。”

“好,慢走。”

聞言,年輕人拉著還有半車的酒就離開巷子。

他的眼睛看著腳下的路,眼神看似十分平靜,但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喜色。

他表麵是富貴酒樓新招來送酒的夥計,暗地裏卻有一個不可告人的身份,他是此次錦衣衛指揮使劉一刀從京城帶來揚州的眾多錦衣衛之一。

他們的任務,是想辦法混入揚州官員的府邸,打探消息,挖掘官員的底細。

此次,他來這裏送酒,進入府邸之後他便謊稱鬧肚子離開老門房的視線,成功混入書房,在書房的暗格裏看到了一些絕密信件。

他將那些信件的關鍵信息記下,又將那些信件原封不動地放回去,防止打草驚蛇。

此刻,他迫切地想要回去,將他記下的關鍵信息告知他的上司。

離開巷子,踏上大路。

在大路上拉著車走了一會兒。

由於大路上人很多,他行進的速度很慢。

在一個岔路口,他停下了。

他望了一眼前方的大路,人依舊很多,又望了一眼旁邊的小巷,路雖窄,但沒有人。

沒有猶豫,他拉著車拐進小巷,這樣他能節省很多時間。

走進小巷,隻有車軲轆碾過石板,以及老舊的車軸摩擦出的咯吱咯吱聲響。

還有一種聲音,就是他心跳的聲音。

他知道,他打探出來的信息很重要,隻要向上司彙報一定能得到一份豐厚獎賞。

他已經迫不及待見到他的上司,彙報情況,拿到獎賞了。

如此想著,迎麵走來兩個戴著鬥笠,擔柴的人他都沒看見,險些迎麵撞了上去,還是兩人主動避讓他才沒直接撞上。

“小心著些,我們的柴倒是不要緊,小心你身後車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