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
趙汝卿盯著雲楓,陰陰地說道:“趙某今日宣的是辰王殿下的令,世子難道不知現如今揚州是辰王殿下的封地嗎?在揚州,辰王令猶如聖旨,世子身為揚州人,見聖旨不跪乃大不敬!”
此言一出,原本還坐在椅子上一臉輕鬆淡然的雲楓,火氣“騰”地一下冒上來,直衝天靈蓋,難以壓製。
他雙手死死地握住椅子把手,因為握的太用力的緣故,指節發白。
他暗暗咬牙,想要出言反駁,可到最後卻發現無話可說,也反駁不了。
因為不管今日趙辰的令是頒給誰的,頒給武家兄弟的也好,頒給其他人的也罷,他雲楓人在場,他就得跪下聽令,否則,就是大不敬,趙辰可以以這項罪名處罰他。
跪下聽令?!
一想到這個,雲楓腦海裏就自動浮現四個大字:
絕不可能!
他絕不可能跪下聽趙辰的令,誰都知道,他急匆匆從外地趕回來,就是回來和趙辰一較高下的。
眼下,他還沒正式和趙辰見麵,趙辰人都沒露麵,他就要給趙辰頒給武家兄弟的令跪下?他絕不能接受。
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更讓他在這場和趙辰的擂台中,落了下乘!
深吸一口氣,雲楓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站起來冷聲說道:“本世子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思來想去,雲楓隻能想到這個辦法,避免跪下。
說完,雲楓頭也不回地離開宴客廳,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目送雲楓生一肚子悶氣離開,趙汝卿也沒阻攔他。
因為趙汝卿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給雲楓一個下馬威,想要雲楓下跪,憑借他一個人還辦不到,必須趙辰親自出馬。
回過神,趙汝卿說道:“武家兄弟接旨!”
聽到這話,早已經跪下的武剛武平兄弟兩人精神為之一震,低下頭,表示恭敬聆聽。
趙汝卿清了清嗓子,才道:“辰王令,命武剛武平整頓、統領揚州官兵,一月期限,剿滅揚州境內所有叛軍,不得有誤!但凡有阻攔者,無論何人,皆斬!”
“臣,武剛(武平)領命!”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異口同聲道。
說完,武剛抬起頭,雙手恭敬地接過趙汝卿遞過來的辰王令旨,隻覺沉甸甸的。
不同於武平隻覺得來活了,終於可以領兵出城和叛軍打仗。
武剛從簡單的令旨中讀出很多信息。
比如,令旨上說,讓他們兄弟二人整頓,統領揚州官兵,剿滅叛軍。
先整頓,再統領……意思再明顯不過,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收服那些聽命於侯府的官兵。
換句話而言,以後他們兩人就是揚州地區官職最高的武將,揚州官兵都要聽他們二人命令行事,前提是他們有能力將指揮權從侯府手裏搶回來。
再比如,令旨最後一句……但凡有阻攔者,無論何人,皆斬!
這句的指向性也很明顯,誰會阻攔他們兄弟二人領軍剿滅叛軍?除了當地的豪強和雲陽侯府,沒有別人。
趙辰在告訴他們,不要顧忌豪強的身份,他們若敢在背後使絆子,阻攔剿滅叛軍的進程,那就是在自尋死路,兄弟兩人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殺了他們,有趙辰在後麵給他們兜底。
想明白這一切,武剛隻覺心潮澎湃!
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
痛快!
他們兄弟二人目前雖然在揚州軍中任職,但級別並不高,手下的士兵數量也很有限。
這一切都是雲陽侯世子刻意安排的。
他們一直不肯投靠,效忠侯府,雲楓自然不可能給他們太大的權力。
可是現在不同了,趙辰給了他們權力,讓他們放開手腳去幹。
“武將軍!”
趙汝卿對著武剛微微一禮。
武剛見狀連忙托起他的胳膊,竟然不敢受這一禮。
“趙大人客氣了,切莫對我行禮,武某受不起,使不得,使不得。”
誰都知道,趙汝卿現在是趙辰身邊的第一紅人。
以後的揚州布政使大概率是趙汝卿的,打死他他都不敢受趙汝卿這一禮。
武剛的客氣,讓趙汝卿笑了笑,心想這兄弟兩人的性子還真是截然不同,老大謹慎穩重,老二桀驁不馴。
沒有再多想,趙汝卿對武剛說道:“武將軍,殿下可是對你們兄弟二人寄予厚望,你們可千萬不要讓殿下失望,一月期限,殿下要看到揚州境內再無叛軍。”
武剛還沒說話,武平拍拍胸脯搶道:“一月期限?真是太小看我們兄弟二人了,今日我武平就把話給你撂在這了,最多兩旬,二十天,揚州境內若是還能看見一個叛軍,我武平提頭來見。”
說完,武平頭也不回地離開宴客廳,著急去整頓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