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侯!”
趙辰眯起眼睛,重複了一遍。
由於本朝對封王的條件比較苛刻,幾乎沒有藩王就藩之後,不臣朝廷引起的兵禍之亂,但卻有另外一種情況類似的禍亂,那就是像雲陽侯這些祖上有蔭封爵位的公侯之家,無藩王之名卻行藩王之事!
在京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公侯還安生些。
可是遠離京城,地方的公侯,儼然就是一個個“藩王”。
這些公侯手中雖然沒有對當地的實權。
但由於幾十年,甚至百年的經營積累,當地官府大多和這些公侯府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有些地方大員幹脆就是這些公侯府邸的女婿、門生,他們替公侯把持地方大權,已經是各地最大的毒瘤!
在揚州,雲陽侯府和李明鶴狼狽為奸。
李明鶴利用手中職權便利,貪了賑災糧,將這些賑災糧交給雲陽侯府,再由雲陽侯府加價賣給百姓,雙方合作從中牟取暴利。
現如今,李明鶴雖然已經死了,可是揚州想要徹底回歸青天,雲陽侯府這顆毒瘤必須拔除。
眼見趙辰對雲陽侯府起了殺意,趙汝卿頓覺心驚肉跳,他壯著膽子說道:“殿下,雲陽侯府勢大,絕不是一個李明鶴可以比擬的,這些年,李明鶴之所以能把持揚州大權,身兼三職,一手遮天,全是雲陽侯府在後麵給他撐腰。”
“李明鶴易殺,但雲陽侯府難殺!極為難殺!”
“雲陽侯府和揚州的關係,就好比人身上的血肉和骨頭的關係,兩者誰也離不開誰,雖然雲陽侯府倒賣賑災糧,從中牟取暴利,害的無數百姓家破人亡,可是也有無數百姓依靠雲陽侯府這棵參天大樹而活!”
說完,趙汝卿再次一個頭重重地磕下去:“請殿下三思!”
聞言,趙辰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這雲陽侯府本王動不了?”
跪在地上的趙汝卿搖頭,說道:“想要賑災,殿下想要掌揚州大權,這雲陽侯府就必須動,但是動的時機和采取的手段非常重要,至少在動他們之前,要盡可能削弱百姓對他們的依靠,削弱他們對揚州各方麵的影響,將損失降到最低,最小。”
“聽你的話茬,似乎有辦法?”趙辰重新坐下,饒有意味地看著趙汝卿。
低下頭的趙汝卿眼眸閃爍,不敢答話。
“說,本王可以向你保證,今天你我二人的談話不會傳出去,更不會傳進雲陽侯府。”
有了這個保證,趙汝卿放下懸在胸口的心。
如若不然,今日的話傳出去,他怕是會悄無聲息地被暗殺掉,整個趙家也要跟著遭殃。
在腦海裏組織語言,醞釀一番,趙汝卿才道:
“雲陽侯府在揚州經營百年,揚州各方各麵都和雲陽侯府有聯係,不過依臣愚見,最重要的其實就兩個方麵,隻要想辦法把這兩個方麵的影響降到最低,殿下就可以對雲陽侯府動手。”
“一方麵,這百年間,雲陽侯府通過培養像李明鶴這類的人,替他們把持揚州大權,整個揚州的官僚機構都被他們捏在手裏,替他們辦事。”
“另外一方麵,雲陽侯府名下的田產、生意極多,給侯府做佃戶,做工而活的百姓也極多,動雲陽侯府就是動這些人賴以生存的飯碗,換句話來說,雲陽侯府和這些百姓是綁在一起的。”
“隻要把這兩個難題解決,殿下就可以開始動手拔除雲陽侯府!”
說完,趙汝卿等待趙辰的回答。
趙辰忽然樂了,淡淡道:“這就是你說的兩個難題?”
趙汝卿一愣,看向趙辰,不明白什麼意思。
這難道不是難題嗎?
無論哪一個,光是想想都覺得棘手,更別提要想辦法去解決了。
下一刻,他便聽趙辰說道:“你別忘了,這揚州現在是本王的封地,按我大夏國製,本王享有封地裏的一切權力,包括對官員的考察,調動和任免,所以,第一個難題迎刃而解!”
“本王既然來了,雲陽侯府若還敢惦記揚州官場上的權力,那便是謀逆的大罪!他們若聰明,便不會跟本王爭。”
“本王可以光明正大地整頓揚州官場!他們隻能幹瞪眼而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