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誰出價高賣給誰,殿下試想,如今年景下將糧食賣給誰,誰出的價最高?”
趙辰一眯眼,說道:“百姓!”
“對,就是百姓!!”
趙汝卿苦笑道:“糧食在如今各地都是災情,各地都是災民的年景下,賣給百姓絕對是暴利!手上本就不富裕百姓,為了一口吃的,為了使自己不變成災民,不死在逃荒路上,就算糧食漲到天價,他們也會砸鍋賣鐵,傾家蕩產硬著頭皮購買!”
“李明鶴將賑災糧昧了下來,對外的借口是朝廷撥過來的賑災糧半道被流民哄搶了,他手中無糧,無法賑災,事實上,這些原本應該免費發放給百姓的賑災糧,卻被他運作一番,加到天價賣給了百姓!”
“天價糧,導致揚州各地無數百姓破產,變為流民!這便是揚州災情如此嚴重,一年比一年不受控製的根本原因!近半年,在揚州賣糧已經沒有了市場,李明鶴打起了揚州以外地方的主意,他準備把天價糧賣到大夏其他地方,可以預料,用不了多久,大夏就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揚州!”
他的話說完,書房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趙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趙汝卿也不敢吭聲。
他感覺到了一種情緒在趙辰身上積蓄。
這種名叫“憤怒”的情緒快速積蓄,膨脹。
良久之後!
砰!
一隻茶杯砸碎在地,碎瓷片亂飛。
趙辰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徹底爆發,伸手指著窗外怒喝道:“原來如此,竟然原來如此?!原來揚州災情位居大夏各州府之首,是李明鶴這位揚州父母官一手造成的,簡直令人不可置信,感到震驚!!”
“身為揚州父母官,他非但不賑災,還私吞了那些賑災糧為己謀私,他以一己之力毀了揚州,他害死了多少揚州百姓,更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此人該死,該死,該死!!”
三個該死,一句比一句咬的重。
趙汝卿聽到耳朵裏,知道趙辰是怒到了極點,他也早就被嚇的跪趴在了地上,惶恐不安地低下頭:“殿下息怒,請殿下息怒!”
“息怒?這怒,你要本王如何息!?”
趙辰猛地一揮袖,指著外麵命令道:“周阿虎!立刻將那個死人給本王掛在揚州城頭,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下來,本王要讓他日日夜夜經曆風吹日曬,另外,再尋兩個好手,每日正午將他放下來,鞭其屍骨,本王讓他永世不得超生!為因他而死的百姓贖罪!”
門外的周阿虎領命立刻去做。
咽了一口唾沫,腦門滾落豆大的汗珠,但趙汝卿不敢伸手去擦。
暴曬其屍,還要鞭其屍骨,如此惡毒的做法,趙辰這是要李明鶴永世不得超生,讓他變成遊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
古代封建迷信,這絕對是對李明鶴最狠毒的懲罰了。
深吸幾口氣,胸悶氣短的趙辰緩了好大一會,才緩過來。
他盯著跪在地上的趙汝卿,問道:“李明鶴有能力半道劫走賑災糧,可他卻沒有能力消化,賣掉那麼多的賑災糧,一定有人在幫他賣吧?這個人,或者說這些人是誰?”
此言一出,趙汝卿渾身瞬間緊繃,他一個頭重重地砸在地上:“不是臣!請殿下明查!”
“沒有說是你,也不會是你!”
趙辰眯起眼睛,緩緩說道:“你們這些人雖然是李明鶴的心腹下屬,但賣糧不是你們的長處,和李明鶴合作賣糧的另有其人,說,是誰?!”
趙汝卿頓時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你想死嗎?”
趙辰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狠辣的話。
聞言,趙汝卿嚇的渾身一顫,他硬著頭皮,咬牙說道:“是,是雲陽侯!”
“雲陽侯是世襲蔭封的爵位,身份地位超然,就算是在揚州一手遮天的李明鶴,在雲陽侯麵前也要低頭三分,雲陽侯府在揚州經營百年,是揚州最大的豪強地主,揚州所有產業都和雲陽侯府息息相關,雲陽侯府門下的鋪麵更是多如牛毛!李明鶴弄來的賑災糧都交給了雲陽侯府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