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轉眼間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此時此刻,外麵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天在要亮和不亮的交界點。
趙辰麵前桌上的茶水早就涼透了,支著額頭的胳膊突然一晃,趙辰猛然間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大堂裏靜悄悄的。
趙辰想要站起來去外麵看看什麼情況,卻發現坐在地上趴在他大腿邊的蘇蘇睡得正香。
趙辰會心一笑。
看來自己並非孤家寡人,還有這麼一個小姑娘願意陪著自己等一整晚。
不一會兒,蘇蘇也醒了,她伸手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輕喚了一聲,“殿下……”
聲音糯糯軟軟的,聽的人耳朵都酥了。
趙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回房睡吧,時辰尚早。”
趙辰親自將蘇蘇送到房間,出來的時候,一身血汙的周阿虎剛剛到。
“受傷了?”
關上房門的趙辰問了一嘴。
周阿虎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跡,有些嫌棄地脫掉最外麵的衣袍,笑著說道:“沒受傷,謝殿下關懷!一群欺軟怕硬隻會嗚哇亂叫的土匪罷了,還傷不到屬下,這血是昨夜砍殺土匪時不小心濺上的。”
趙辰淡淡嗯了一聲,邊走邊說:“說說吧,昨夜飲馬鎮發生了什麼?”
周阿虎一拱手,老老實實跟在趙辰身後說道:
“回稟殿下,屬下昨夜帶著殿下的命令趕往飲馬鎮,可是人還沒到飲馬鎮便在路上遇見了一隊土匪,有二十來號人,土匪領頭的那個自稱是三當家,綽號山貓子,山貓子看屬下幾人人少,便讓屬下識相點下馬受降,交出值錢的東西。”
“一聽這話,我們哪能忍,於是就和山貓子這群土匪當場廝殺起來,山貓子被屬下一刀斃命,其餘二十個土匪跑了兩個,剩下的全部被斬落馬下,這一身血就是那時濺上的。”
“解決完山貓子,屬下帶著人繼續趕往飲馬鎮,路上又遇見了不少土匪,官兵們正在跟他們糾纏,互有傷亡,從他們嘴裏我們得知,我們去晚了,飲馬鎮山上的土匪傾巢而出了。”
“從活捉的土匪嘴裏我們得知,土匪分為三股勢力朝雲山縣不同方向流竄而去,每一股勢力都由一名當家的帶領,屬下遇見的是三當家,山貓子這股土匪被屬下昨夜帶兵圍剿的差不多了,沒剩幾個人。”
“其他兩股土匪呢?”趙辰問道。
“大當家的在峪河鎮那邊,二當家的據說在黑水江那一塊,隻不過天一亮,他們就躲起來了,官兵們正在搜山。”周阿虎答道。
“看來這群土匪還不算太蠢,知道白天不能輕易暴露行蹤,路上的官兵數倍於他們,雖然官兵不善野戰,但隻要圍住他們,土匪必死無疑!”
歎了一聲,趙辰又問道:“傷亡怎麼樣?”
周阿虎明顯頓了頓,有所顧慮,但他最後還是拱手說道:“回稟殿下,傷亡很小!”
“百姓呢?”
“也很小!”
一聽這話,趙辰皺起眉頭,疑惑不已道:“傷亡很小?不是說你去之前,飲馬鎮山上的土匪就已經傾巢而出了嗎?當時又是黑夜,土匪就算被官兵及時發現阻攔,可那些手寸鐵的百姓……”
按理說,傷亡不應該小。
趙辰昨夜就做好了迎接巨大傷亡的心理準備。
畢竟此次土匪下山,是聽鄭春山的命令行事。
鄭春山讓他們把雲山縣攪得一團亂糟,沿路殺傷搶掠。
“屬下也感到很奇怪。”
周阿虎皺了皺他濃密的眉毛,看著趙辰說道:“但事實如此,傷亡確實很小!官兵小百姓更小!各地報上來的傷亡名單總不會謊報,屬下甚至去那些村鎮實地看了,土匪昨天晚上根本就沒入村,馬蹄印和腳印隻出現在村鎮外圍。”
“外圍?”
“對。”
懷揣著複雜的心情,周阿虎說道:“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講。”
醞釀一番,周阿虎說道:“昨夜與土匪交手,屬下發現那些土匪都是軍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