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簿前腳剛剛離開去傳喚兩家商戶的當家人前來見駕,後腳周阿虎就回來了。
他說道:“殿下,真是稀了奇了,您剛才不是讓屬下出去看看縣衙外亂哄哄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屬下出去看了,原來是雲山縣大戶富貴酒樓的蘇掌櫃,他新納進門的妾室跟人跑了,他正滿縣找人呢。”
趙辰表情平靜,問道:“富貴酒樓,蘇掌櫃?”
周阿虎點點頭:“對,就是他,聽說他那個妾室長得十分漂亮,年紀還不大,都能做他女兒了,真不知道這老東西怎麼下得去手……”
周阿虎不停地說著從外麵打聽到的消息,趙辰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斷案文書上,富貴酒樓的蘇掌櫃,不就是剛才讓梁主簿去叫的其中一家嗎?
這麼巧,事情碰一起了?
趙辰眯了眯眼睛,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與此同時,梁主簿按照趙辰的命令,帶著兩個人急匆匆趕往蘇府,隻是人還沒到蘇府,便在大街上撞上了帶著家丁尋人的蘇掌櫃。
“人還沒找到嗎?”
梁主簿緊皺眉頭,率先開口,臉色嚴肅。
蘇掌櫃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道:“還沒,那小丫頭片子我倒是小瞧她了,方才隻是一個沒留神竟然就讓她給逃了,現在想想,那小丫頭片子早就籌劃著要逃了,她趁今日我帶她去見鄭縣令,去之前給了她一頓飽飯,有了力氣,她竟然就逃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找到她,莫壞了縣令的大事。”梁主簿咬牙急切道。
“是是是,小人知道。”蘇掌櫃忙拱手道:“小人不會壞了鄭縣令的大事,請梁主簿放心,小人已經將能用的人手全部撒出去找了,她人生地不熟,肯定跑不遠,估計連縣城都逃不出去,晚上,晚上之前小人就能找到她。”蘇掌櫃給了一個時間。
梁主簿鼻腔裏嗯了一聲,淡淡說道:“如此最好,縣衙裏的捕快也會幫著你找人,找到她後,定要好好看管,絕不能讓她再逃了。”
“明白。”
蘇掌櫃抬頭,問道:“對了,梁主簿方才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裏?”
聞言,梁主簿麵色一沉。
他看著蘇掌櫃,語氣凝重道:“辰王殿下來了,來者不善。他一來,鄭縣令就被他罰跪在天門,遭災民議論,縣衙也被他征用了,為此他砍了縣衙兩個小吏,縣衙台階上的血到現在都沒擦幹淨……”
“啊?竟有此事!”蘇掌櫃瞪大眼睛,震驚無比。
話沒完,梁主簿繼續道:“這才哪到哪,他現在又盯上了你和吳掌櫃,他隻不過是看了這幾年的斷案文書便鎖定了你們,讓你們去見駕。”
此言一出,蘇掌櫃麵色一變。
他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下一刻,急忙抓住梁主簿的衣袖,“梁主簿,我,我該怎麼辦?我怕。”
梁主簿微微眯眼,對蘇掌櫃道:“鄭縣令方才傳話回來,讓我們不要跟辰王對著幹,不要和他起不必要的衝突,他吩咐我們什麼我們便做什麼。”
“我怕,我怕呀,我不去,我不去。”蘇掌櫃一個勁地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去。
梁主簿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富貴酒樓和吳家米行是雲山縣兩大商業巨頭,但吳家米行總能穩壓富貴酒樓一頭。
無他,富貴酒樓的當家人膽小如鼠!
讓他去見趙辰,他不敢!
梁主簿對此也早就有對策,他對蘇掌櫃道:“原本也沒想讓你和吳掌櫃去見駕,你們手上都不幹淨,人命不知有多少條,若是見駕時露出破綻,咱們就全完了。”
“那我怎麼辦?請主簿明示。”
“裝病!”
……
趙辰坐在雲山縣縣衙內,一直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等到梁主簿回來。
“啟……啟稟殿下,富貴酒樓的蘇掌櫃家裏突發變故,他新娶進門的小妾跟人跑了,蘇掌櫃一氣之下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不了,吳家米行的吳掌櫃也來不了,他家的門房說吳掌櫃今日恰好下鄉收租,回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請殿下恕罪!”
晾了趙辰一個時辰的梁主簿,回來後臉不紅心不跳地編了一個謊話。
趙辰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神陰沉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眼道:“一個病了,一個去鄉下收租,都來不了?真是巧啊。”
梁主簿尷尬道:“是啊,真巧,殿下,要不然等明日……”
“不用!”
趙辰袖炮一擺,站起來道:“既然他們來不了,那本王就親自去他們府上走一趟。”
聽見這話,梁主簿神色一僵,頓覺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