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山呼千歲的跪拜聲,趙辰眼睛依舊死死盯住方才還在恃強淩弱,現在卻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官兵,冷冷道:“你膽子倒是不小,看來本王前些時日肅清官場風氣,你是當眼睛瞎,沒看見是吧?!還是你的上司沒教過你?!”
趙辰麵若寒霜,語氣森寒。
跪在地上的官兵嚇壞了,身體顫抖個不停,屎尿都快嚇出來。
他牙齒上下打顫,結巴道:“教,教了……請殿下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
“滾!”
趙辰冷冷道:“今日本王心情好,不殺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去領三十軍棍。”
“謝,謝殿下開恩!”
官兵趕緊磕頭謝恩,然後連滾帶爬地退下了。
處置完不懂事的官兵,趙辰的目光落在那一家災民身上,夫妻倆都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孩子也被夫妻二人按住腦袋,不敢抬起頭來。
感受到趙辰投來的目光。
夫妻倆嚇的腦袋更低了。
無他,民對官天生有一種敬畏!
趙辰移開目光,朗聲道:“傳本王令,今日不論男女,老幼,還是婦孺,皆可隨本王一起去雲山縣!”
此令一出。
跪在地上的災民們交頭接耳,臉上全都露出激動喜悅的神色。
是夫妻的,緊緊擁抱在一起,是一家人的,更是喜極而泣,因為他們不用分開了。
“謝殿下!”
災民們全都重重叩首,打心裏感激趙辰。
萬民叩首,這一幕,正好落在附近不少圍觀行人的眼睛中。
等趙辰離開,他們迅速地轉身回去,向自家主子彙報此事。
趙辰此人,招攬民心!用心歹毒!
……
離開京城,趙辰帶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災民隊伍行進在官道上,往西南方向的雲山縣趕去,隨著距離京城越來越遠,身後災民隊伍也越來越長,很大一部分是路上聽說,後加入的,攔都攔不住,既然攔不住趙辰最後隨性也懶得讓人攔了,多他們不多。
搖搖晃晃的車廂裏,趙辰和上官聞相對而坐。
上官聞那張臉上略帶歉意,因為先前隻讓男人去留下老人女人和孩子,正是上官聞的主意。
上官聞看著對麵的趙辰,問道:“當真要拖家帶口地全部帶去雲山縣?方才粗略估計了一下,足足有十七萬人,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有多少災民要加入進來,保守估計,得超過二十萬人,整整二十萬人!”
“其中能有一半的勞力就不錯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和孩子,她們可開墾不了荒田,每日還要想辦法解決這些人的口糧,是一筆極大的開銷,不如將她們留在京城。”
趙辰卻平靜道:“人越多才越好,旁人不要的東西我要,隻要壯勞力有何用?他們的老婆,家人和孩子扣在京城,這些壯勞力如何能安心?不安心如何開墾荒田?”
“道理,雖然是這樣一個道理,但是……”上官聞滿臉愁容。
趙辰擺手,打斷上官聞的話:“嶽父大人難道不知雲山縣是一個什麼情況?”
一聽這話,上官聞抬頭看向對麵的趙辰。
趙辰眼睛微眯,沉聲道:“雲山縣距離京城隻有四五日的路程,大軍若行,速度快點,隻需一日!”
“皇帝隻給本王區區一縣之地作為封地,封地又在大軍的眼皮子底下,隻要皇帝一道旨意,大軍一日便能踏碎本王封地,皇帝如此做,就是不想讓本王擁有太大的勢力,雲山縣自古又是窮山惡水之地,山多地少,境內還有匪患,如此種種,皇帝擺明了就是不想讓本王好過,用心極其險惡!本王到那裏可謂是白手起家,不多帶點人過去,本王怎麼和其他幾位兄弟相比?”
一聽這話,上官聞才恍然大悟。
他隻想到了第一層。
趙辰卻想到了第二甚至第三層。
明白後,上官聞拱手沉聲道:“是下官糊塗了,差點誤了殿下的大計。”
趙辰托起他的手臂,道:“嶽父客氣了。”
重新抬起頭,上官聞看著趙辰說道:“既然人越多越好,那下官這便吩咐下去,沿路所見災民,全部招進隊伍,運到雲山縣。”
“不妥。”
趙辰搖搖頭,拒絕道:“雲山縣的承載能力是有限的,再多會出問題,就現在這樣吧。”
上官聞點點頭,暗自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