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從白天開始,京城就亂了起來,無數災民湧上街頭將京城破壞一空,而負責京城防衛的軍隊,包括十六衛、巡防營、各府衙在內的府兵在這一天奇跡般的全部失效,其中貓膩,值得令人細細回味。
直到夜裏事發,慶王請求皇帝處死賑災使趙辰。
而後,便是慶王的親弟弟五皇子當朝舉報這件事背後的主謀其實是慶王。
慶王屬於惡人先告狀!
在真憑實據麵前,慶王無從抵賴。
正當眾人以為事情發展到這就會結束的時候,誰知皇帝卻鐵了心要維護慶王,和趙辰鬧的很不愉快。
再後來……
趙辰在不動用城外三十萬蕭家軍的前提下,竟然成功勸退數萬災民。
此舉,可載入史冊!
消息傳出,京師震動!
當這個消息傳到後宮,傳到皇後葉凰的耳朵中時,她也感到震驚無比。
葉凰美眸瞪圓,看向葉九崇,“當真?他真的以一人之力退了數萬圍城的災民?”
葉九崇放下茶杯,拱手道:“回稟皇後娘娘,臣親眼所見,做不了假,當時,臣就在現場,如今想想臣都後怕不已!稍有差池,我大夏京城便要毀於一旦!”
“不過不得不說,辰王殿下,膽量驚人!竟然敢出城將他的血肉之軀暴露在數萬災民的刀弓之下,他是真的不怕死!”
一聽這話,昏黃燭光下的葉凰嘴唇微張,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可不是嗎,那混蛋的膽量確實驚人也確實不怕死,每次進宮,明知一朝事發,就會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可他還是要次次占盡本宮的便宜,對本宮又摸又親、……”
一想起前幾次趙辰進宮在她身上留下的種種惡行,葉凰就氣的咬牙切齒,一陣氣苦。
“皇後娘娘,您說,說什麼?”
“沒,沒什麼。”葉凰趕緊恢複正常,生怕葉九崇看出端倪,下一刻更是岔開了話題,她說道:
“父親大人剛從養心殿過來,皇帝怎麼樣了?可醒了?慶王最後又是怎麼處置的?”
回答之前,葉九崇端起茶杯又潤了潤嗓子,然後才緩緩道:“陛下尚未蘇醒,太醫院的太醫說陛下氣急攻心,得看明日能不能醒過來了,至於慶王,臣已與太子和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商議,慶王所行,罪大惡極,屬十大不赦之罪,應賜白綾賜死,不過畢竟涉及一位位高權重的皇子,還是得等陛下醒過來之後才能拿定主意。”
葉凰輕輕地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其實在她心裏,也巴不得慶王早日死了,因為慶王兩個月前剛害過她父親葉九崇,差點讓她父親和太子死在天牢中,更是誆騙她誣陷趙辰,差點把整個葉家都陪葬上。
葉凰對慶王的恨,不比別人少。
再度抬頭時,葉凰發現葉九崇深深皺起眉頭,臉色糾結無比,忍不住問道:“父親,您怎麼了?”
“沒事。”
葉九崇舒展眉頭,道:“這件事本不該和皇後娘娘提及,但念在臣與皇後娘娘是父女,你我二人之間向來都是知無不言,臣就說了。”
“女兒洗耳恭聽,父親大人請說。”
醞釀一番,葉九崇才道:“明日,辰王殿下要帶城中災民去他的封地雲山縣開墾荒地,此舉,本意雖好但卻暴露了他的野心,也有裹挾民心之意,更有心於奪太子東宮之位,讓臣甚憂!”
聞言,葉凰眨了兩下眼睛,她知道她爹葉九崇是大夏宰相,更是東宮太子的老師,亦堅定地認為太子就是未來大夏國君!
可是今夜,趙辰所表露出來的東西,無一不在證明趙辰也有心爭奪皇位。
葉九崇怎麼能不擔心?
葉九崇又道:“此事……事關重大!太子仁善,是未來大夏國君的不二人選,其他皇子絕對不能有奪嫡的心思,出了慶王一人,朝堂便已烏煙瘴氣,絕不能再讓第二個慶王出現,讓朝堂再陷入黨爭之中。”
“此事……還要拜托皇後娘娘!”葉九崇看向鳳椅上的葉凰。
“我?”
葉凰錯愕萬分,伸出秀指指著自己,疑惑不已,“本宮能做什麼?”
葉九崇說道:“辰王殿下尚且年少,皇後娘娘需時常教導,教導辰王不要走上彎路,皇後娘娘雖不是辰王殿下的生母,但卻是她名義上的嫡母,皇後娘娘出麵來教導他最合適不過。”
“隻要皇後娘娘肯時常教導辰王殿下,教導他尊兄禮兄,讓他盡心輔佐太子殿下,不要讓他生出別的心思,他就不會變成第二個慶王,此事可成。”
此話一出,葉凰臉色驟變。
時常教導,豈不是需要頻繁把趙辰叫進宮裏,那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教導他?把趙辰叫到跟前趙辰不欺負她就不錯了。
一想到這,葉凰幾乎下意識地拒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