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忠道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他隻覺得他和那些細作以及耶律公主活像趙辰手裏的小白兔。
任憑他們怎麼折騰,都逃不出趙辰的手掌心。
心中恐懼,但卞忠道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一個問題,他問道::“殿下,既然您已經洞悉了一切,我們這些細作的行動全部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您大可此刻收網,將我們這些金人細作一網打盡,以絕後患,您又何必多此一舉,給我兩條路選?”
“唉,那多沒意思。”
趙辰擺擺手,看著卞忠道,淡淡笑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將你們這些細作一網打盡固然容易,可本王卻漏掉了一條最大的魚!”
“金國公主,耶律述朵!”
“這條最大的魚,現如今就在我京城驛館歇腳,作為遠道而來的客人,礙於金國的麵子,本王就算知道是她派細作打探消息,本王也奈何不了她。”
卞忠道嘴唇顫抖,原來趙辰真正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這群小魚小蝦,而是公主殿下!
“不過,留著你們這群細作就不同了,你們都是她身邊的人,你們說的話她肯定信,本王就是想通過你們,把耶律述朵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裏,讓她深陷謊言的牢籠裏,不可自拔!”
一番話說完,趙辰道:“行了,本王跟你說這麼多做什麼。兩個選擇,是死是活,卞大人選吧。”
聞言,卞忠道陷入一陣沉默。
即使書房裏十分溫暖,可他依然覺得身子從頭涼到腳。
在趙辰眼裏,他卞忠道和那些細作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趙辰真正要對付的,其實是他的主子耶律述朵!
趙辰對他生死的滿不在乎,以及對局勢的精準掌握讓卞忠道覺得這個年輕男子厲害的可怕!
卞忠道在想,自己當初為何要選擇叛國?
是因為他當時是覺得大夏沒救了,他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是因為得到了耶律公主的賞識,所以才選擇叛國。
可是現在,經過此事,卞忠道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大夏這個帝國那一撮最高統治者。
完全不了解!
一個皇子尚且如此厲害,更何況其他皇子?還有那最高的皇帝?
這麼想來,這個國家還有救,隻是他卞忠道沒遇見正確的人。
卞忠道又在想,就算自己現在寧死不屈,換來的又是什麼?
換來的將是一世罵名,金人走狗!
全家都要跟著他一起砍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卞忠道越來越動搖。
而趙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卞忠道,看著他糾結猶豫的樣子。
“殿下!底下的兄弟們怕這狗東西一心叛國,寧死也不肯為殿下所用,就先割了他兒子的一隻耳朵送過來,還說,這狗東西一刻鍾後還不做選擇,就把他兒子的另一隻耳朵也割下來。”
劉一刀忽然走進來,手裏的托盤上,放著一隻新鮮的還血淋淋的人耳。
聞言卞忠道猛然睜大眼睛,“不可,不可啊!我選我選!”
劉一刀沒搭理卞忠道,而是看向趙辰。
趙辰遞給劉一刀一個眼神。
讚歎他進來的時機選的剛剛好。
不等趙辰發話,卞忠道匍匐到趙辰腳邊,周阿虎怕卞忠道對趙辰不利,強製把他拉到一邊,卞忠道大聲喊道:“殿下,卑職願為殿下所用!還請殿下不要動卑職的兒子!”
趙辰微微一笑。
“卞大人知錯能改,迷途知返,甚好!”
麵對趙辰的稱讚,卞忠道隻是跪下謝恩。
趙辰背著手道:“本王還不想讓耶律述朵看出端倪,卞大人知道自己一會兒走出王府該怎麼說吧?”
卞忠道眼珠子一轉,道:“卑職為工部下屬虞部司主事,虞部司主管京城街巷、園林、山澤草木及百官時蔬果薪供應之事,大災年景下,卑職也是賑災隊伍中的一員,今日殿下召卑職前來拜見,是問卑職賑災一事,再無其他。”
趙辰鼻腔嗯了一聲,淡淡道:“為了徹底打消耶律述朵的疑心,本王會再召幾個和你同級別的官員前來王府問話。”
耶律述朵不傻!
她一定會懷疑卞忠道一個區區六品小官,怎麼就突然間被趙辰破例召見了。
趙辰這樣做,也是為了徹底打消耶律述朵的疑心,讓她始終相信卞忠道忠心的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