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狼狽至極的卞忠道,趙辰聲音淡淡道:“卞大人這才跪了半個時辰就不行了,身子遠不複當年,想當初卞大人還是秀才之身時,可是能跪一天一夜的。”
卞忠道心中一緊。
當年還是落魄秀才,卞忠道確實能跪一天一夜。
可那件事很少人知道,趙辰怎麼會知道?
心裏預感不妙,他對上趙辰那雙淡漠的眼睛,趙辰冷冷道:“廢話本王就不多說了,卞忠道,你投敵叛國,給金人當走狗,你該當何罪!”
一旁的周阿虎一愣,沒想到趙辰這麼直接,一上來就貼臉開大!
卞忠道聞言立刻重新跪趴在地上,顫聲道:“卑職冤枉,卑職冤枉!卑職四歲啟蒙,熟讀聖賢書,一心想要報效朝廷,怎會做金人的走狗?請殿下明查!明查!”
“不承認也無妨,卞忠道,你沒來之前本王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呢,要不然,金國的耶律述朵怎麼會器重你,不過現在看來,你不是。”
趙辰語氣十分淡漠,擺手道:“周阿虎,將他拖出去吧,拖遠點再殺!以免髒了本王王府的地板,本王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做金人走狗的下場。”
“是,殿下!”
周阿虎說完,便走過去架起卞忠道的手臂,要把他拖出去砍頭。
卞忠道看著趙辰淡漠轉身,絲毫不帶留戀,就知道趙辰是來真的,他急忙喊道:
“殿下且慢!我認我認!”
“認什麼?”
趙辰扭頭反問。
卞忠道咬牙抱拳道:“卑職投靠了金人,為金人細作!”
趙辰不耐煩地說道:“早承認不就完了,非得浪費彼此的時間,多此一舉。”
卞忠道苦笑道:“卑職一開始沒有承認,隻是因為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覺得殿下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卑職金人細作的身份。”
趙辰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行了,廢話少說,給你兩條路。”
“一條,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本王記你一功,留你一條性命。”
“另一條,本王就不用多說了吧,叛國什麼罪名你應該清楚吧?”
卞忠道苦笑著點頭:“卑職清楚,叛國,乃是殺頭死罪,家人也不能幸免!”
“嗯。”
趙辰點點頭,放下茶杯,道:“既然知道,那就選吧。”
卞忠道沒有馬上選,而是強作鎮定道:“卑職自認為自己警惕性足夠高,沒有露出什麼破綻,連和卑職朝夕相處的的家人都不知道卑職金人細作的身份,敢問殿下是何時知道卑職投敵,為金人細作的?”
“這說來就話長了。”
趙辰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具體什麼時候知道的本王也記不清了,你的事是小事,本王日理萬機,哪有那空閑功夫去記,不過本王記得,耶律述朵製定了一個計劃,叫“九龍奪嫡”,就是讓本王和本王那幾個兄弟相互爭鬥,鬥的你死我活,最後不管死了誰,金國都是獲益者。”
這事趙辰還是從柳媚兒嘴裏知道的。
趙辰平淡的話,卞忠道聽的卻覺得如焦雷在耳邊炸響。
“九龍奪嫡”計劃,是耶律公主半年前跟隨使團來到大夏京城,製定的最高機密的計劃。
這個計劃,隻有耶律公主和她的幾個心腹知道。
卞忠道也是有幸得耶律公主器重,才勉強知道這個計劃的名字,至於計劃的具體內容,他並不知道。
可是趙辰竟然當著他麵就輕易說出了這個計劃和這個計劃內容。
可想而知,他們細作的一舉一動,都在趙辰的眼皮子底下。
可笑他們還以為大夏統治者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卞忠道壓在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泛起一絲漣漪,讓他眼底忍不住的驚慌和畏懼。
這一抹神色在卞忠道眼裏轉瞬即逝,但趙辰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趙辰不動聲色,平靜道:“本王估計你已經知道了你兒子在青樓失手殺人的事情,沒錯,那是本王的人幹的好事,不過說一句,本王事先完全不知情,都是本王那些下屬們瞞著本王幹的,他們知道你就這一根獨苗,所以想拿你兒子的命要挾你。”
聞言,卞忠道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趙辰的話火像一把刀一樣狠狠插進他的心裏。
原來,趙辰什麼都知道
兒子失手殺人,也是趙辰的人幹的。
屏住呼吸,卞忠道說:“這件事與我兒子無關,他是無辜的。”
趙辰皺起眉道:“卞大人,別傻了,你都叛國當細作了,你全家都要死,更何況你的親生兒子?”
卞忠道臉色一僵,抬頭看向趙辰。
一瞬間,卞忠道似乎明白了什麼,從始至終這都是針對他設計的一場局!
他兒子身陷殺人案件,趙辰把他叫過來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他金人細作的身份,給他兩條路。
要麼兒子死,全家死,要麼配合趙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