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並沒有月亮，四處也是陰風陣陣，整個太醫院是陳太醫夜裏值班。
陳太醫也算整個太醫院，最資深老道的太醫了，按照慣例，他平常也會值很多夜班，可是今天的夜班卻讓他感到如此憂慮。
就在剛剛，太醫院的門被踹開，正在書寫的陳太醫嚇了一跳。
可是來人蒙著黑麵，身穿著夜行衣，直挺挺的闖了進來，進來後卻不先說話，反而是吹滅了桌子上的燈。
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陳太醫躲在角落有些瑟瑟發抖，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叫護衛來，可是來人隻是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兩人幹瞪眼了好一陣子，嚇得陳太醫幾乎心態都崩了。
角落裏的人才悠悠的開口：“……我來找你是想問些事。”
陳太醫有些無語，這黑燈瞎火的難不成是來找他玩的，“閣下若有什麼事，請明天再來吧。”
“咳咳，朕……不不，我，我是來問一下太醫有沒有能夠讓人快速懷孕的藥。”來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皇上？”太醫感覺這個聲音越來越耳熟。
“胡說，朕怎麼可能幹那種事情！”
黑衣人似乎極力想要證明自己，但這種證明毫無意義。
兩人對視了一眼，太醫撲哧一聲，司清源這才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妥，十分的惱怒：“咳咳，還不趕緊給朕拿過來，再慢一點，小心朕要了你的腦袋。”
“若是皇上想要催情香的話，微臣這裏倒還有。”
司清源皺了皺眉頭，“朕要的不是催情香。”
太醫撚起胡子想了想，“皇後娘娘的體質較寒，微臣這裏有些補藥，若是娘娘的體質好了的話，是極有可能懷孕的。”
“開，明天就給她開補藥去，那就勞煩太醫了。”司清源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天這事不準說出去，在皇後麵前一個字也不能透露。”
“是。”
司清源想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心滿意足的門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了想，停住了腳步。
太醫察言觀色，連忙道：“皇上是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把你那個催情香還是給我一點吧。”
……
“這是什麼？”慕莘雪望著那碗黑乎乎的東西，心裏鬱悶。
“回娘娘，這是藥。”一名俏生生的丫頭畢恭畢敬的。
“本宮當然知道這是藥，本宮問的是本宮又沒有病，為何要吃這種藥。”慕莘雪挑了挑眉頭，這是皇上身邊的丫頭。
小丫頭有些為難，“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這是皇上吩咐的，要求娘娘必須一滴不剩的喝完，娘娘快趁熱喝吧。”
這黑乎乎的東西，莫不是他來懲罰自己的吧。
她幾乎都要懷疑他是要毒死自己了。
“你把碗放在這裏吧，本宮一會就喝。”
小丫頭微笑，雙手捧著碗，卻絲毫沒有退下去的意思，“娘娘，這是皇上的命令。”
兩人瞪了好一陣子，最終慕莘雪還是求饒了。
她捧起那碗藥，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猶豫了半天，才將那碗藥給送到嘴邊。
才一口，她便有些吃驚，抬起眼眸望向那名小丫頭。
“恩？”
小丫頭這才眨了眨眼睛，滿眼的笑意，“皇上知道娘娘不喜喝藥，特地命奴婢往藥裏加了很多的密棗，酸梅，才這麼甜。”
真是有心了。
“行了你下去吧。”慕莘雪放下了空碗，小丫頭欠了欠身，離去了。
鶯鶯這才湊上前來，“娘娘，您的身體好好的為什麼要吃藥啊。”
“這次來是要問開藥的人了，你去將太醫院的人給叫過來，本宮有事要找他們。”
當晚，從皇後娘娘寢宮裏出來的太醫們不知為什麼臉色都有些凝重。
“娘娘，你說今天皇上還來嗎？”鶯鶯看了外麵的天色道：“今天都這麼晚了，要是在以往皇上早該到了。”
慕莘雪抬頭看了一眼燭火，“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鶯鶯微笑，“娘娘真是好福氣，皇上經曆了這麼多，現在皇上可專寵娘娘一個人呢。”
福氣可是要靠自己爭取來的。
“對了，娘娘，前些陣子，陳大臣的女兒想要進獻給皇上，被皇上拒絕了。”
“這是好事啊。”慕莘雪有些不解，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鶯鶯想了想，“奴婢聽說正因為這件事，陳大臣和一些重臣集體上書皇上呢。”
“哦，說了些什麼。”
“大概就是皇上膝下無子，要多多開展後宮之類的吧，更有比較嚴重的翻娘娘的舊賬，就是冷宮的事……”鶯鶯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在觀察娘娘的臉色。
慕莘雪的笑意更深，自己還真是落下了把柄。
“走吧。”
“啊？去哪裏啊。”鶯鶯有些不解。
慕莘雪披上了一層薄外衣，轉頭微笑，“去書房。”
……
守在書房門外的護衛原本有些打瞌睡，突然遇到一個人到訪，嚇了一跳，抬腿就要去通知，慕莘雪連忙製止了他，“我進去就好。”
“是。”護衛連忙親自為她推開了門。
整個書房內燈火通明，一股沉重的墨香味襲來，大大小小的書簡都堆放在這裏。
確實讓人格外的放鬆，慕莘雪長長的吸了一口，書院的正中間是一張桌子，上麵的紙墨筆硯俱全，卻並沒有司清源的蹤影。
去哪裏了？
她四下尋找起來，卻在一個最偏遠的書架的角落裏發現了一絲古怪，一身黃袍的皇上悄悄的坐在角落裏，背對著她，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玩意。
“咳。”慕莘雪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有某種奇異的香味傳出來。
司清源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咕嚕咕嚕的滾了出去，是一個香爐。
“皇上……”
“你怎麼來了，朕不是說過不允許任何人來嗎？”他的臉頰有些微紅，但他很快便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慕莘雪感覺有些好笑，“皇上這是在幹什麼呢？”
“朕不過就是覺得這書房裏的香過於濃鬱了，想換一些清淡的。”
“那皇上可以叫嬤嬤們做這些啊，何必親自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