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雪月這句話一出,司清源皺了皺眉,接著恢複平靜,“愛妃說的是,朕今晚就去皇後寢宮坐坐。”
慕莘雪似乎聽見了司清源微不可查的歎息聲,可一抬頭又什麼都抓不到。
等她反應過來司清源和藥雪月的話以後,心下有些揪痛,“臣妾今日身子不太舒服,恐侍候不了皇上,皇上還是就在月妃那兒歇息吧,月妃溫順懂事,定能幫皇上舒緩一日的勞累。”
說完,也不再等司清源說什麼,行了禮,“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司清源知道傷了她的心了,可是卻不能馬上去解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離開。
一旁的藥雪月可不是這樣想的,高興不已,卻還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皇上,可是妾身說錯了什麼惹姐姐不高興了?”
司清源收回自己的目光,安慰著藥雪月,”沒事,皇後身子不舒服,今兒個,朕陪你賞賞這滿園花色。”
藥雪月聽了司清源的話,粘了上去,“還是皇上最疼月兒了。”
而慕莘雪這邊,剛到長樂宮鶯鶯就忍不住氣憤的道:“娘娘,月妃太氣人了,得寸進尺,您怎麼還在忍著讓著她,皇上明明就是更愛娘娘一些。”
話還沒說完就被榮芝瞪了一眼,出聲打斷了,“鶯鶯,禍從口出。”
鶯鶯有些替慕莘雪委屈,小聲的嘟囔,“本來就是嘛,娘娘那麼好,為什麼要受這些委屈?”
這下,榮芝也不說話了。
是啊,像皇後娘娘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要受這些委屈。
被兩人談論的正主趴在窗前,看著窗外飄絮的柳條兒和在樹上築巢的鳥兒發著呆。
司清源對著藥雪月一口一個的愛妃,刺得她痛得無法呼吸。
近來不是沒有聽聞宮中的風言風語,說皇上獨寵月貴妃,皇後已經失寵了,說皇上在月妃那裏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慕莘雪一直覺得都是些流言蜚語,當不得真,卻忘了所有的流言都不會空穴來風,肯定是有了一定的事實,才會傳出流言。
今日發生的事情讓慕莘雪覺得身心俱疲,呆了會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下午的時候真的睡不得覺,一覺醒來,天色漸晚,雖然宮殿裏都燃起了蠟燭,夜明珠們都在不留餘力的釋放著自己的光芒,盡管將宮殿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可慕莘雪就是覺得冷,覺得孤獨,好像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她想,再等等,等司清源的一個解釋。
可惜,一直等到夜深也不曾見到司清源的人。
接下來很久的日子裏,慕莘雪還是不出殿門,不想再遇到藥雪月。
藥雪月還是來長樂宮求見過幾次慕莘雪,都被人給攔下了,一來二去,藥雪月也覺得無趣,再加上她懷孕後孕吐得厲害,挺著那麼大一個肚子,也折騰不起。
更何況她也舍不得折騰,藥雪月私下裏請太一看過了,是個小皇子,把藥雪月高興壞了,更是每天小心翼翼,生怕磕著碰著。
司清源也每天都去看望藥雪月,還不時賞賜下來不少東西,相比起長樂宮的門可羅雀,藥雪月的這邊可就熱鬧多了,每天都有不少人來巴結藥雪月,畢竟藥雪月現在被司清源捧著護著,連皇後都冷落了。
隻是快要到臨盆了,就算是藥雪月也不敢再囂張了,每日有人來看望都推了,司清源朝堂上也開始忙碌起來。
不知不覺就入夏了,蟬躲在樹上聒噪的叫著,入夜後,蛐蛐兒也不甘示弱,每日都在大合唱。
司清源偶爾會去長樂宮看看慕莘雪。
慕莘雪卻是日漸消瘦,明明還在大好的青春年華,如今卻如同垂暮的老人一般聊無生氣,每晚,慕莘雪都會將旁人勸退,自己一個人看著窗外發呆。
今日也如同往日一般,守在窗前,卻不想來了個不速之客。
“美人兒,怎的又在獨守空房?”一個紅衣男子竄進了慕莘雪的寢宮。
她靜靜的看著紅衣男子,這人已經在長樂宮外蹲了還幾日了,從他出現的那一日慕莘雪就注意到他了,這男子每日都在長樂宮外喝酒,賞月,偶爾會好奇的看看慕莘雪,然後繼續喝酒,也不曾和慕莘雪打過招呼,不想今日竟直接竄進了她的寢殿。
原本她看著紅衣男子,也沒有聽不到人喊抓刺客,也就不在意,不想今日這人竟如此生猛,差點就要叫人了,紅衣男子伸出手中的折扇攔住慕莘雪的嘴巴,“噓。”
慕莘雪張張嘴還是算了,畢竟讓人看到自己寢宮有外男,對自己的影響也不好,且這人最近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自己這麼一叫反而惹出諸多事端。
“鄙下陸景行。”紅衣男子搖搖手中的玉扇,細細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煞是好看。
慕莘雪覺得,這人真是陸景行真的是美餓不可方物,一身的瀟灑浪蕩,不拘一格。
隻是聽到那人自報姓名以後,慕莘雪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景行,東陵睿王,天下第一美男,也是最神秘的人,有很多關於陸景行的小道消息,但是真正見過陸景行的人少之又少,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真人。
慕莘雪微微行禮,“睿王。”
“咦?你知道我?”陸景行收回自己的扇子,在手中把玩著,好奇的看著慕莘雪。
“睿王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隻是都未見過王爺真人罷了。”她為陸景行斟上茶,坐下。
陸景行也坐在慕莘雪對麵,調笑道:“慕皇後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啊。”
“王爺說笑了。”她不動聲色道。
“別叫我王爺,別扭,叫我景行吧。”陸景行道。
她沒有理會,自顧自的看著窗外。
陸景行看著慕莘雪消瘦的臉,問道:“可曾看過大漠的漠北風景,東陵的溫婉江南,西嶽的高樓重疊。”
慕莘雪回過頭,疑惑的看著陸景行,“不曾。”
“那可曾看過你燁朝本土風光?”
慕莘雪垂下了眼簾,遮住眼神裏的哀傷,“也不曾。”
說完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問道:“睿王可是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