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議論聲紛紛也進入了兩人的耳朵中,熙兒頗有些羨慕,“能在荷葉上跳舞,這女子的身體該是有多輕盈。”
傳說中便有一種人能夠在人的手掌中跳舞,而且能讓那人的手掌絲毫感覺不到重量的存在,這不僅僅是需要體重的問題,更需要舞步的配合,使重心不能糾結你在一點上,能做到這些的人堪稱是世間罕有。
南國確實有一種人,但是這些人的出場十分昂貴,平常人是絕對用不起的,有幸見一眼便是萬幸。
而在月妃的宮中卻能看到如此難得一見的人,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正在此刻,一陣鼓聲卻打斷了所有人的議論,起先隻有鼓聲,沒過一會兒便有豎笛,胡琴的聲音響起。
眾人都紛紛望向了荷葉中的那名女子,隻見那名女子緩緩的抬高了手臂。
這是要開始了。
此時的樂聲突然轉變,並不像平常的樂曲聲悠揚纏綿,反而轉得鏗鏘有力,似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感。
那名女子也隨著樂聲跳起舞來,長長的衣袖一揮,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身體也飛快的旋轉,可她的腳尖始終不離荷葉的中心。
樂聲越來越快,那名女子也跳得越來越激烈,有好幾次從空中蹦起,腳尖再次回到荷葉上時,荷葉也隻是輕輕的往下墊了墊,似乎那名女子真的沒有重量一般。
很快一曲終了,女子的舞步也隨之停了下來,長長的衣袖如同花瓣般飄落下來。
那女子蒙著麵紗,使人看不清楚她的相貌,但僅從那雙美目來看,這女子定是極其出挑的美人。
那名女子淡淡的行了一禮,踩著荷葉回到了岸上,垂首站在藥雪月身後。
眾人皆讚歎起來,鼓掌聲也隨之響起,大多都是恭喜月妃娘娘獲得這麼一名美人雲雲。
那名女子隻是低著頭,即使在受到這麼多人的讚美,眼裏也無半分的驕傲之色,竟連一絲喜悅之情也沒有,隻有一灘死水一般的平靜。
僅僅一眼,慕莘雪便可以斷定這名女子絕對不是凡夫俗子。
不知道是不是慕莘雪的目光太過於執著,那女子也抬起眼眸看向了慕莘雪。
盡管隻是短短的一瞬間,慕莘雪明顯能夠感覺到對麵傳來的殺機,隻是這眼神她似乎在哪裏見到過,可無論她怎麼回憶,也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那雙眼眸。
“好。”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個聲音來。
眾人望去,竟然是皇上,都紛紛下跪行禮。
司清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然後和藹可親的走到月妃麵前。
“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人間難得幾回聞啊,能夠安排這麼一場美妙的舞曲,愛妃真是辛苦了。”
藥雪月欠了欠身子,衣服底下的她似乎更加臃腫了一些,“妾身不辛苦,能得皇上如此讚歎,妾身就是在辛苦些也樂意。”
司清源聽了藥雪月的話,不由的伸手環住藥雪月,“淨說些傻話。”
這一幕撞進慕莘雪的眼中,讓她的雙眼酸澀不已,卻還要忍下,畢竟她是正宮,使不得那些小性子,沒得落了下乘,“月妃妹妹最近確實辛苦,皇上既然也看的歡喜,不如在給月妃妹妹一些賞賜。”
司清源點點頭,“皇後說得對。”
說罷,便將之前別國朝貢的玉露丸賞賜給了藥雪月。
藥雪月在司清源看不見的地方轉頭挑釁的看著慕莘雪,她就是想看著慕莘雪心痛見不得自己卻還要端著架子故作大方的樣子。
那眼神如淬了毒一般,讓慕莘雪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終於,司清源注意到了慕莘雪的異樣,小聲問道:“你怎麼了?”
慕莘雪搖搖頭,微微一笑,“沒事。”
不管慕莘雪有沒有事,司清源都還是關注著慕莘雪,將藥雪月扶到側麵的位子上坐好,又纏著慕莘雪走上了正位。
這可就有些打臉了。
懷孕的人是藥雪月,偏偏藥雪月想要讓慕莘雪下不來台,仗著司清源最近對她的放縱,也仗著自己身上的這顆球,硬是讓人隻設了兩個主座。
她想著不管怎麼樣,司清源都是在意她的,就算他並不愛自己,為了自己的孩子,司清源怎麼也不會當眾她的臉的。
隻是千算萬算,藥雪月都低估了慕莘雪在司清源心裏的地位。
藥雪月之前一直明裏暗裏為難慕莘雪,司清源雖然沒有真正遇到過,但還是心中有數的,這次看到主座上的位置也知道了藥雪月什麼意思,司清源盡管沒有經曆過後宮諸多瑣碎之事,但是也知道不少。
遂將也藥雪月扶上了側坐,將慕莘雪帶上了主座,這樣也不算打了藥雪月的臉。
可惜,藥雪月不這麼想,那個位置是她的,憑什麼被慕莘雪拿走,心有不甘卻不好發作,死死的揪住自己手中的絲帕,似乎那絲帕便是慕莘雪一樣,要將她絞斷一般。
一些官家小姐沒看出這這一茬來,還在捧著藥雪月道:“月妃娘娘真是幸福,皇上還親自攙著月妃娘娘坐下呢。”
卻不想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差點讓藥雪月臉上溫和的笑容繃不住。
有眼力見的官員立馬賠罪帶走自家的閨女,沒注意到這邊情況的,怕是被藥雪月暗暗記上一筆了。
好好的宴會有了這樣的插曲,藥雪月也沒了心思,就陪著司清源說說笑笑,是不是刺激一下慕莘雪,不想慕莘雪絲毫不在意,讓藥雪月有勁使不上,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再而衰三而竭,藥雪月也是這樣,自己獨角戲唱夠了沒人搭理幹脆開始黏著司清源。
一側的熙兒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自身喜歡和慕莘雪待在一起,也見不得她那神氣樣,便開了口。
“月妃娘娘這粘人的本事是越來越熟稔了,不知在哪兒學來的。”
藥雪月聽到了卻沒有接茬,自顧自的將案幾上的葡萄剝了送入司清源的口中。
見藥雪月不搭理自己的樣子,熙兒一跺腳,眼神卻望向了別處,“之前宮中跑來幾隻癩皮狗,天天粘著禦膳房那邊的小李公公,把小李公公黏得整日苦悶不已,對,就是這樣,就是像月妃姐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