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大殿裏異常安靜,所有人都等待著太醫的結果。
“娘娘,這點心裏,是有毒的。”過了好一會,太醫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不廢話嘛,慕莘雪偷偷朝他翻了個白眼說:“本宮問的是,這是什麼毒?”
“這些點心裏麵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少量的砒霜,但砒霜遇到新鮮空氣的時候,很快就會泛白,所以下毒者很聰明,又在外麵裹了一層椰蓉,這樣使用它的人就看不出來了。”
“它食用多少會引起人的不適。”慕莘雪對砒霜這種東西一點都不陌生,幾乎每個宮鬥的劇裏麵都會有砒霜,隻是她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問題,卻使太醫遲疑了好久。
見太醫久久不答話,慕莘雪瞧出了一絲端倪,開口試問道:“難道說這餅也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是,如果人吃了餅的話,砒霜並不能引起死亡,真正引起死亡的是夾竹桃。”
“夾竹桃?”慕莘雪眉頭一挑望向了藥雪月,“妹妹,你手下的人做點心,你都不知道原料是什麼嗎?”
藥雪月麵色慘白的答道:“不,我不知道,要是我剛才吃下去的話,太醫你說說這個夾竹桃,它難道不隻是一朵花嗎,這麼厲害?”
太醫顯然很享受這種以人為師的風範,撚著胡子悠悠的說道:“別看它是一朵花,它的一片葉子足以讓嬰兒喪命,十片葉子足以奪走一個大人生命。”
慕莘雪眯起了眼睛,藥雪月為了殺她,連這種都做出來了,真當自己是吃素的嗎。
“娘娘,奴婢回來了。”
是榮芝的聲音。
隻見榮芝後麵跟著兩個丫鬟,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的。
“這是……”慕莘雪的話還沒有說完,榮芝就開口道:“娘娘,這個丫鬟是她是指正。”
“她招認了嗎?”
“是,她已招認,毒就是她放的。”
鶯鶯突然覺得這個丫鬟有點眼熟,正想開口被榮芝警告了。
“你叫什麼名字。”慕莘雪看著這個跪在地上哭哭涕涕的丫鬟,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個丫鬟自己當然認識,是當初放出去的眼線,原來這個坑,是在這裏嗎?
“奴婢叫翠兒,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偷偷放了砒霜,想害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責罰。”那名丫鬟雖然淚流滿麵,但語速卻釋然絲毫沒有降下來。
這一番說辭似乎進行得有點太順利了,絲毫都不為自己反抗一下,虧慕莘雪還打算想辦法讓她反咬藥雪月一口,可看著翠兒低眉順眼的樣子,頓時改變了主意。
“可你在妹妹宮中伺候的好好的,為什麼想要害本宮,本宮跟你有仇嗎?”
“奴婢隻是,隻是怨恨之前娘娘拋棄我,再加上,以前翠兒在皇後娘娘宮裏受了氣。”
“僅僅是這樣嗎?”慕莘雪緊緊盯著她。
“是,是奴婢一時氣不過,還請皇後娘娘……”
丫鬟一直說著,但慕莘雪卻直接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既然你都承認了,一切責罰便是。”慕莘雪敏銳的發現翠兒的身影突然厲害的抖了一下,她強撐著讓自己聽下去,“既然這個砒霜解決了,那麼夾竹桃是怎麼回事?”
這段說辭似乎也早已準備好了。
“奴婢隻是覺得夾竹桃好看,便采了下來,讓廚房去做,奴婢見識短淺,實在是不知道夾竹桃有毒,若是奴婢知道的話,是絕對不會拿夾竹桃……”
慕莘雪抬手止住了她的話,“本宮什麼時候說過夾竹桃有毒了?”
翠兒一愣,才發現自己剛剛說錯了,突然慌亂起來,“奴婢……奴婢隻是,奴婢隻是剛剛聽到了,奴婢隻是剛剛聽到了太醫所說的話。”
“是這樣嗎?”慕莘雪捧起一杯茶,輕輕的吹去杯裏的茶浮。“還是說,你受人指使呢?”
“不不,沒有,奴婢所說的話,全是事實,奴婢沒有受人指使,全是奴婢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翠兒急忙將一切罪過往自己的身上兜,生怕皇後娘娘不相信。
“哦。”慕莘雪隻是輕輕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
藥雪月的雙手在袖裏狠狠的握緊了,都怪這個死丫頭,把自己的計劃全都打亂了,要是慕莘雪不相信這個丫頭說辭的話,隻有讓這個丫頭一輩子也開不了口。
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妹妹,她已經承認了全部,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這些當然是全憑姐姐做主了。”藥雪月微笑起來,“隻要姐姐不怪罪妹妹這裏發生的事,不影響我們兩個之間的姐妹關係就好。”
“那是自然的,妹妹的殿裏,自然是需要好好的打掃一番了,不免一些髒東西進來。”慕莘雪絲毫顧不上藥雪月難看的臉色,“榮芝你送太醫出去。”
榮芝將太醫送出去後,慕莘雪也向藥雪月提出了告辭。
“那這個丫鬟姐姐怎麼處置呢?”藥雪月指著跪在地下瑟瑟發抖的翠兒說道:“畢竟我們都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她也實在是可憐,要不然……”她故意沒把那段話說完,那求情的話語始終在嘴邊卻遲遲不落下。
慕莘雪早就看穿了一切,自動鑽入藥雪月的圈套中,微笑道:“妹妹若是心軟的話,這個丫鬟就交給本宮來處置就好了,其他的妹妹就不用管了,對於想傷害自己的人,本宮是會讓她很難看的。”
“那就好。”藥雪月裝作聽不懂慕莘雪威脅的樣子,她還害怕皇後不收下那個丫鬟呢。
“我送姐姐出去。”
“好。”慕莘雪又看了看跟在她後麵,那位名義上救了自己的丫鬟,“你這個丫鬟可是聰明伶俐的很,更是救了我們一命,要好好的犒勞她。”
她說著話的時候,表情惆悵,似乎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事情,可是腦袋中空空的,又什麼事情都想不起。
“這是當然的啦,姐姐一路慢走,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