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皇帝發火

兩人互懟的吵鬧聲還蕩漾在長樂宮上方,久久縈繞,司清源站在宮外,再次聽見虞安樂的聲音鑽入耳中。

不禁頷首,擰眉。

他不是看不出來虞安樂對慕莘雪的占有欲,哪怕是個太監,他也接受不了。

肅風在旁邊說道,“娘娘好像對許嬪的死很在意。”

司清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若是慕莘雪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估計得震驚的嘴巴也無法合上。

許錦芳死了,她是有一瞬間的內疚,可也隻是一瞬而已。

對於她來說,許錦芳處處與她針對,還霸占她的男人,除此之外,母家作惡多端,就算如今不死,以後也得陪她家人去死。

慕莘雪慵懶的抬起手,打了一個哈欠,將那盆散發著藥味的海棠踢到一邊去。

走進來的司清源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目光落在那盆海棠裏,泥土濕潤,還殘留著兩顆紅棗和北杏。

劍眉一挑,他沉著臉走過去。

餘光瞥見他,慕莘雪立刻正坐,乖巧的像是等待講書先生拿著戒尺教訓的學生,一句話也不敢說,一個眼神也不敢多看。

不知為何,她一直覺得那灼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沒有消失。

偷偷掀開眼皮看去,正巧對上那雙幽沉的眸光,她突然心虛起來,羽睫下,一雙琉璃眼不斷轉動。

再次抬眼,她噙著盈盈笑意,“我方才還想你呢,你就過來了,還真是心有靈犀呢,你說是不是?”

笑意暈染眼尾上揚,一股子妖嬈之味。

誘惑和尚的女妖,一點點揚起身後的九條尾巴,露出鮮紅利爪,嘴唇輕輕附上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司清源覺得自己的魂魄要被她吸走,僅僅看她一眼,便覺得眼前迷離,恨不得主動將滾燙跳動的心髒雙手奉上。

清雅的暖香裏夾雜絲絲藥味,鑽進鼻尖,像是黃符燃燒後散發的氣味,驅散女妖的妖術。

他終於舍得好回神,眸光清明。

按住發漲的眉心,輕輕揉了揉,語氣不自覺的放軟,沒有什麼威懾力,“你把藥倒了?”

“嗯?沒有啊。”無辜的小鹿眼清澈見底,幹淨的像是落入凡間的白衣仙子。

她笑,歪著頭看他。

耳邊有序的心跳聲逐漸加速,可憐的和尚意誌力薄弱,再次被女妖的妖術迷惑。

他選擇了放棄,柔聲問,“為什麼不想喝?”

慕莘雪委屈的抽泣一聲,兩隻手指不斷攪動,“實在是太苦了,你知道的,我受不了藥的味道。”

雖說虞安樂在裏麵放了不少可以緩解苦味的東西,可那一絲絲的藥味實在太過難聞,她依舊無法下咽。

司清源的腦海裏有兩個小人在來回拉扯,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問題。

最後,和尚投降。

寵溺的言道,“好好好,不喝了。”

待會兒就去把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召集起來,換一個法子替她調養身子才行。

“我讓榮芝給你送過去的參湯喝了嗎,味道如何?”她可是讓榮芝熬了一大碗送過去,他一定會感激涕零的。

不說還好,一提起參湯兩個字,司清源就忍不住犯嘔,那麼大一碗參湯灌下去,他的胃裏像是裝下了一片大海,一動就泛著水聲。

“不錯。”司清源咳嗽一聲,不自然的說道,“你留著自己喝就好。”

他是真的不想喝了。

慕莘雪雙手捧著梅花茶,小口飲著,感歎道,“小樂子的手藝真好,你要不要嚐嚐?”

又是他。

司清源柔和下來的臉色再次冷漠,看的慕莘雪一怔,呆呆的問,“你怎麼了?”

“我不喜歡他,讓他離開。”他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心裏的不滿,“看不出來他不懷好意?”

慕莘雪覺得他很是不可理喻,“他哪裏不懷好意了?難不成非得我身邊每個人都得像林福生一樣才好?”

“他今日必須離開。”司清源的語氣突然強硬。

虞安樂還不知自己成了兩人口中爭論的理由,剛進來的司清源突然帶著一身的怒意離開長樂宮。

肅風才與榮芝說上兩句話,瞥見主子的一臉即將爆發的怒火,不舍的與榮芝分別,快步追上去。

偷偷摸摸看一眼司清源,咽了咽口水,“皇上不留下來吃午膳嗎?”

“一肚子火,不吃。”

司清源看著腰間荷包突然很是礙眼,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笨女人。

越想心越煩,他突然停下來,看了一眼身後長樂宮的位置,擰著眉,“把丞相和戶部侍郎都給朕叫進來!”

“是。”肅風摸了摸鼻子,看來幾位大臣真是要倒黴了。

近日司清源腹背受敵,許家聯合各位藩王欲要起兵謀反,白英國舊部不滿司清源統治,欲立新君,可司清源的手段果斷狠毒,無人敢反抗,隻能暗地裏弄著小動作。

就像是逼到了懸崖的人,開始無端的掙紮,自以為對司清源能夠起到威脅作用,卻不料司清源像是看待腳邊一群螻蟻,漠然相對。

禦書房裏,熏香好似又被換了,依舊用回了龍涎香。

丞相瑟瑟發抖,幾位大臣將所有目光投向丞相身上,不敢開口言語。

“皇上,幾位藩王動作越發越大,再這樣下去,百姓們隻會說皇上對待前朝殘嗣不聞不問,落人話柄。”丞相沉聲道,“先後有兩位前朝皇子被刺殺,微臣怕日子再久,他們會越來越過分。”

“那就一並除掉好了。”既然他們想死,他就成全他們,順便將前朝裏不聽話的那些人也一並除掉。

丞相皺眉,“可皇上突然有了那麼大動作,難免他們會有所防備,族中幾位長老得知了,怕是會……”

“朕的話沒用了?”司清源抬起眼直視著他,逼得丞相將餘下的話語全部咽下去。

他嗤笑,族中的長老,他們想說什麼都可以,但是敢插手他的朝政,隻有死路一條。

丞相不敢再多言,說了一聲,“微臣,明白了。”

很快,許家沒了,天下藩王不安,族中長老也接連被除,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