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參茶怎麼那麼難喝,我不想喝,你端下去吧。”慕莘雪瞥了一眼那顏色不對勁的參茶,捏住鼻子,用手扇了扇風,坐在榻邊,“給我倒杯茶來。”
榮芝沒有聽她的話,端著參茶到她麵前,“這參茶裏加了好多東西呢,熬得濃濃的才敢給娘娘端來,這是太醫開的方子,皇上吩咐過奴婢,一定要看著娘娘喝完的。”
顏色怪異的參茶味道刺激,慕莘雪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拒絕。
“我不喝,你端走。”
慕莘雪強硬起來,油鹽不進,榮芝勸說了好一會兒,無奈的歎口氣,將參茶端下去,給她翻了一杯白水。
外麵的陽光正好,慕莘雪本想著去外頭坐一會兒,可想想還是罷了。
坐在暖烘烘的被子裏,手裏捧著話本看的津津有味,手邊放著一碗軟軟的雞蛋羹。
鶯鶯走進來一看,雞蛋羹放了許久,還沒有動一口,她皺眉走過去端著雞蛋羹,坐在圓凳上,挖了一勺鬆軟雞蛋羹送到慕莘雪嘴邊。
“娘娘,吃一口吧,小廚房正在熬藥呢,肚子裏空落落的,喝了藥下去仔細肚子不舒服。”
“我不想吃。”慕莘雪繼續翻著話本,躲開鶯鶯的手,朝著裏麵坐了坐。
鶯鶯無法,對著剛進來的榮芝搖搖頭,兩人默契十足的歎了口氣。
……
午膳熱了又熱,慕莘雪的回答永遠是等一會兒,榮芝與鶯鶯都沒法,最後留下能說會道的鶯鶯在寢宮裏伺候,希望能說動娘娘。
榮芝端著清粥走出來,一位不常見的人站在宮門前,榮芝不禁笑出來,將手裏的清粥交給一旁的宮女,快步走過去。
“許久不見,我倒是有些不認得你了。”
肅風沒好氣的說道,“胡說什麼,我們好歹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認得我!”
話一出,兩人都陷入了一陣尷尬之中。
此話說得確實有些過頭,而肅風的語氣又過重了些,焦急的情緒實在不該在此時出現。
片刻後,肅風將手裏的糖葫蘆交給她。
“這是皇上命我去宮外買來給娘娘的。”
榮芝應了一聲,作勢就要轉身朝著寢宮走去,肅風叫住她,扭捏的將藏在身後的一根糖葫蘆拿出來。
紅著臉,遞過去,“這是我送給你的。”
她忽而一滯,抿著嘴角故作正經,“我不喜歡吃甜的。”
肅風低下頭,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正要收回來,卻被握住,驚訝抬頭,榮芝朝著他笑。
“可我喜歡你送的。”
寢宮垂花窗前,慕莘雪兩手拖著香腮,嘖嘖兩聲,拍了拍身邊看的出神的鶯鶯,掩飾不住的嫌棄。
直接挑起她的下巴,挑眉道,“論長相,你比榮芝更為美豔,雖然笨了點,蠢了點,沒有榮芝聰明,沒有她爽利,可怎麼就沒人送你東西呢。”
鶯鶯撇著嘴,不甘心的拍落慕莘雪的手。
委屈的趴在窗邊盯著兩人看,“娘娘可別說風涼話了,再說了,娘娘是在誇奴婢嗎,怎麼聽著像是在數落奴婢呢。”
慕莘雪嘿嘿笑著,悠悠長歎一口氣,故意說道,“哎呀,過一會兒我與榮芝一人一根糖葫蘆,這種感覺真好,是不是鶯鶯?”
“娘娘!”鶯鶯頂著幽怨的兩眼看向慕莘雪,默默冒出一句,“皇上真小氣,竟然隻送了娘娘一根糖葫蘆,要是我,一定把整個京城的糖葫蘆都送給娘娘。”
說罷,她心滿意足的看著慕莘雪逐漸變化的臉色,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轉身離開。
慕莘雪擰著眉,又看向在宮門口膩歪的兩人,對啊,肅風好不容易出次宮,就帶了一串糖葫蘆?
晚膳時,司清源一走進長樂宮,榮芝與鶯鶯便開始告狀。
將她不吃藥,不用膳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司清源一邊聽著,一邊擰起一對好看英挺的劍眉,大步流星的進了寢宮,身後鶯鶯與榮芝擊掌,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聽見珠簾響,慕莘雪難得回頭看了一眼,見司清源來了,直接開口問,“你今日讓肅風出宮了?”
“嗯,我讓他給你帶了根糖葫蘆,吃了沒有?”司清源非得擠在她身邊,美人榻上那麼大的地方不坐,硬生生將她擠到裏麵坐著。
她指著案上與糕點混在一起的糖葫蘆,眨眨眼,“你就讓肅風大老遠的去買一串糖葫蘆?”
司清源點頭,問,“怎麼了?還想吃什麼,讓肅風明日出宮給你買來。”
“不用了,我吃的甜食太多,牙疼。”
看來司清源的腦回路當真與旁人不同,隻是可惜了肅風,一身不俗的輕功,成了跑腿的小廝。
案上放的都是些什麼,咬了一半的玫瑰糕,隻剩下兩個的牛乳酥,旁邊還散落幾顆糖蓮子。
正經東西不吃,就吃了這些。
司清源不禁沉下臉,慕莘雪沒察覺,咬了一口糖葫蘆,伸手捏著玫瑰糕作勢要吃。
兩隻手裏的東西一空,東西被司清源拿走直接丟出去,冷著臉說,“日後不許再吃。”
“哼!”慕莘雪兩腿一蹬,躺在美人榻上,麵無表情。
司清源好笑的看著她,順勢躺下,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比前段時間長肉了,手感不錯。
想著,他又捏了捏,這一次,他可是放輕了力氣,小心翼翼,生怕再掐紅了她的臉。
慕莘雪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氣呼呼的說,“不許碰我!”
“為什麼。”司清源明知故問。
慕莘雪更氣了,肚子也就疼得厲害,看著司清源這張臉就不爽,一不爽,肚子就疼,周而複始。
“你憑什麼丟我東西!”他作勢要靠過來,慕莘雪一把推開他,力氣大得驚人。
“我隻是擔心你的身子,乖乖把午膳吃了,你就算想吃再多我也不攔你。”司清源耐著性子,放緩了語調同她說。
先前他詢問過太醫月信期間需要注意的事宜,對她的一切都無比包容。
慕莘雪看著他一臉寵溺的盯著自己,像是充滿力量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渾身充滿了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