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很喜歡。”
抬眼望向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愛意，一雙晶亮的琉璃眼泛著濃濃笑意，藏著數不清的星光璀璨，直直撞進司清源的心裏，勾走了他的魂。
喜歡，他也很喜歡，喜歡她的每一分眉眼，每一分神情。
她同樣喜歡，與他一樣。
榮芝在外伺候，旁人不敢近一分。
離秋按照慕莘雪的話革去了一半的宮人，她拿著花名冊，走到榮芝身邊，輕言道，“姑娘，這是內務府送來的緞子飾物，另跟著王妃一同過來的欣兒姑娘該如何安排?”
“姑姑如今是長樂宮的掌事嬤嬤，一切事宜，姑姑安排便是。”
“姑娘是娘娘身邊人，自然要多詢問姑娘。”
“姑姑自行安排即可。”
離秋點頭，朝著珠玉簾後看了一眼，笑了笑，輕聲道：“那我便下去安排，稍後再向娘娘稟告。”
裏間的慕莘雪推開粘人的司清源，指尖點著他的額頭，與他拉開距離，身子向後傾，半躺在水曲麵的案上，半個身子都被司清源壓住。
她惱了，嗔怒道：“做什麼，快起來！”
司清源隻當聽不見，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閉上眼，輕輕嗅著她身上的淡雅香氣，噴灑出的熱氣不斷勾引著她。
“雪兒。”我的雪兒。
低沉悅耳的嗓音刻意帶著誘惑的味道，逼著慕莘雪沉淪。
門外太監猶豫半天，讓榮芝幫著同傳一聲，可到最後，還得自己同傳。
他不禁咽咽口水，顫顫巍巍的嗓音徐徐傳來，“王爺，幾位大臣已經在禦書房候著了，請王爺去相商大事，這時辰……”
“讓他們候著。”
一聲平靜無波的聲音分明沒有任何情緒，可還是聽出了一股壓迫感，太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慕莘雪嘖了一聲，推搡著司清源，脖子上一疼，生生被他咬了一口。
她道：“你還不快去，別讓大臣等著了。”
“左右不過處理前朝的事，我待會兒再過去。”揉著她的耳垂，親了一口，表情饜足。
忽而慕莘雪來了一句，“太後如今還在宮裏？”
聲線突然轉冷，沉著臉，抬眼細細的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分表情，“為何突然問起她將？”
慕莘雪蹙眉，伸手撫摸他臉上的棱角，“我隻是隨意一問而已，你若是不喜歡我提，日後我便不提了。”
手腕被人扣住，司清源吻了吻她的嘴角，貼著她耳邊，輕聲道，“我把她與周允天都送去了行宮。”
慕莘雪還欲開口，便被他封住了唇，她很是迷茫，按照司清源的性格不該如此……
半晌，慕莘雪再次催促他，司清源終於肯應了一聲，親了她的臉頰，先前的紅梅還沒消退，如今又沒了好地方。
慕莘雪生無可戀，待他親了個盡興，終於舍得從長樂宮離開。
自己身上的衣裳被扯亂，榮芝進來時，隻當做沒看見，取了一套鵝黃暗花金線杭綢錦衣，下穿黃底鏤花月季花錦裙。
慕莘雪扶著發髻裏的一支孔雀銜珠綴細珍珠得步搖，問道：“離秋呢？”
“離秋在外麵候著，等待娘娘示下。”
正殿裏，熏香的氣息清雅，很是舒緩心神。
離秋將餘下的宮女太監名單交給慕莘雪過目，“欣兒姑娘還在外麵等著給娘娘請安。”
“讓她進來。”
欣兒快步進來，掀開裙裾跪下，“奴婢欣兒給娘娘請安，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慕莘雪說，“我不是說了，放你離開，日後你便是自由身。”
欣兒垂下眼，咬著唇，“奴婢無處可去，也無家人，隻想留在娘娘身邊伺候，還請娘娘答允。”
她接過榮芝遞過來的茶，輕輕吹開上麵的浮沫，輕聲言道：“讓你留下不是什麼難事，隻是你這名字……”
她總是覺得怪異，尤其是她還頂著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
欣兒忙道：“奴婢本名是鶯鶯，並不叫欣兒，是先皇給奴婢改了名。”
“那便叫你的本名吧，日後你與榮芝住在一處。”慕莘雪喝著茶，突然覺察到方才她的話裏似乎有些怪異，“先皇？”
離秋站在慕莘雪身邊深深看一眼鶯鶯，朝著她搖搖頭，隨即低下眼。
“奴婢，奴婢嘴笨，說錯了話。”鶯鶯驚得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慕莘雪把她的話當真，警告道，“日後還是小心些說話為好，此處是皇宮，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才是。”
“奴婢日後一定注意。”
昨夜擔心司清源，並未怎麼入眠，一切回歸平靜，大事已成，此刻竟覺得頭疼難耐，困意襲來。
長袖遮住櫻唇，懶懶的打著哈欠，再次睜開眼，縈繞了一層水霧。
榮芝上前，緩聲開口，“娘娘先進去休息吧，其他的事奴婢與離秋會安排。”
她點點頭，一個宮女立刻上前攙扶著慕莘雪進了裏間。
宮女仔細的將被褥整理好，打開香爐，放了兩勺香散下去，房裏立刻沁在一片香氣中。
慕莘雪躺在榻上，說起周允天，她想起先前司清源的反應，她漫不經心的問一句，“王爺若是登基，那周允天與太後又該如何自處？”
宮女一怔，才反應過來周允天所謂何人。
她低下眼，輕輕揉捏著慕莘雪的雙腿，道，“奴婢聽聞王爺本意是將皇上與太後安置在江南的行宮，可……”
她故意欲言又止，慕莘雪聽了自然要多問兩句。
她才將早就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可皇上早已經死在了王爺手中，太後的屍首在昨夜也已經拉去皇陵。”
一道悶雷而下，慕莘雪猛然睜開瀲灩雙眸，冷光乍現。
她緊緊的盯著那名宮女，再問了一遍，“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宮女嚇了一跳，慌忙跪下，“娘娘饒命！奴婢也隻是聽說而已！”
“我問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宮女怯生生的點頭，“奴婢不敢撒謊。”
司清源撒謊，可他為何要騙自己。
宮女又道，“今日幾位大臣進宮，想必就是為了與王爺商議此事，畢竟王爺可是弑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