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慣了刀劍的兩手突然變得不利索起來，輕柔柔的提不起來力氣，生怕弄疼了她。
眼淚簌簌的流著，司清源擦個不停，慕莘雪一見他這幅樣子，哭的更厲害，雙睫懸掛著淚珠，顫顫巍巍，珠玉似的掉落。
腳踝也疼得厲害。
櫻唇一扯，她哭出了聲，紅了眼，緊緊摟著他。
司清源忙不迭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哄著，隻能重複的說道，“不哭不哭。”
怎麼讓她不哭，她是來泡溫泉的，不“我，我腳疼。”
“我看看。”兩人低頭一看，瞬間爆紅了腳。是來看蛇崴腳的。
“疼死了。”她抽泣著，抬起眼，語氣軟萌，
慕莘雪急忙移開眼，臉頰滾燙，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怎麼不穿衣裳。”
除了她泡溫泉穿著衣裳外，還有誰穿著衣裳？
司清源也很無辜，莫非還得讓他裹得嚴嚴實實才能下水不成？再說，他著急著趕過來，根本來不及穿衣裳。
“快把我放下來。”
司清源也覺得不太好意思，順從她的話將她放在水池邊的毛氈上。
她全程閉著眼，催促道，“快過去穿衣裳。”
司清源深深看了她一眼，耳根子紅得徹底，應了一聲，轉身回到屏風後，慕莘雪鬆口氣，終於可以睜開眼，咂咂嘴回味，嘿嘿一笑，身材不錯。
他很快套上一件鬆垮的素衣，不敢正眼瞧她，隻是依舊紅著臉，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止不住的咳嗽。
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慕莘雪急忙拿起一件衣裳丟過去，氣急敗壞，“不許看！”
她身上的衣衫被水浸濕，緊緊的貼在身上，曲線盡顯，掐細的軟腰隻稍一隻手便能輕易環過來，每一分都十分精致，渾身透露著別樣的氣息。
霧氣依舊繚繞，仍是仙境，她卻不再是高傲清冷的仙子，而是吸食精魄，修煉千年的妖精，周身縈繞著誘人的氣息。
“還看！”
一件衣裳蓋過頭頂，遮住他的視線，也正好遮住了他爆紅的一張臉。
換了一件幹爽的縷金百蝶裙，故意冷著嗓子，“行了，出來吧。”
她指著那隻安安靜靜躺在一邊的花蛇，溢出軟軟的嗓音，“把它弄出去。”
“好。”司清源走過她身邊，腳下一頓，袖子裏藏著一個東西。
看了一眼她濕漉漉散在身後的秀發，握緊袖口，將花蛇丟出去。
他略沉著嗓音，站在她麵前，將藏在袖子裏的一個錦盒拿出來。
慕莘雪問，“又是簪子？”
“是。”司清源將錦盒打開，是一根木製的海棠並蒂簪，他說，“這是我按照那支步搖的模樣刻的，你可喜歡？”
期待與小心混雜在眼中，慕莘雪微愣，伸手接過簪子，抿著嘴笑，點頭，“喜歡。”
暈染著胭脂的唇還帶著淺淺的顏色，印在他的右臉，笑盈盈的將簪子交到他手裏，背對著他。
“替我綰上。”
三千青絲穿過指尖，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簪子斜插。
她轉身，紅唇微揚，靜靜地盯著他，笑意越發濃鬱。
一直守在外麵的肅風與榮芝瞧著手牽手走出來，那笑意都快要溢出來的臉上滿是歡喜之色，尤其是司清源臉上那一個紅印，最是顯眼。
路過兩人麵前，慕莘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挽著司清源的手離去。
肅風與榮芝默契對視，同時勾起笑意。
院子中，司清源坐在一旁的軟凳上，看著慕莘雪描眉塗抹脂粉，阻止了她塗胭脂的手。
“我來幫你塗。”
慕莘雪將胭脂交給他，微張櫻唇，目光輕柔落在他身上。
司清源不禁咽了咽口水，點了一點胭脂，在手心裏暈開，在她唇瓣上暈開顏色，整張臉都變得妖嬈起來。
他突然停下了動作，拿走她手裏的帕子，又擦去了她唇上的胭脂，冷著一張臉，將胭脂丟在一邊。
“日後不要再塗了，回去後就把所有胭脂丟了，不許塗。”
“嘶……疼！”慕莘雪一把推開他，白了他一眼，“又發什麼瘋。”
看了她一眼，那唇上還殘留著胭脂的顏色，眼尾一勾，很是撩人。
怎麼看都不舒服，長得那麼好看，日後得好好藏起來才是。
慕莘雪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遠山似的眉眼輕皺，“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
“你這張臉到底像誰？”司清源愈看愈覺得不舒服。
眼一挑，沒好氣道，“你幾個意思？”
一股隱隱的火氣快要壓製不住，司清源轉眼改了口，忙解釋道，“我是覺得你實在太好看，傾國傾城都讚歎不了你的容貌。”
“噗嗤”一聲，慕莘雪捂著唇，合不攏嘴。
“嘴巴怎麼那麼甜。”
她拿起胭脂，在司清源眼神的抗議下，還是塗上了，噙著一抹壞笑，學著他以前捏著自己下巴的模樣，突然湊近，吧唧一口，他的唇也上了顏色。
正欲離開，一隻手手突然扣住她的後腦，死命的壓下，加深這個吻。
……
門外榮芝攔住顧笙南，“顧公子稍等片刻，容奴婢去通稟一聲。”
顧笙南挑眉朝著屋子裏看去，笑容別有深意，“哦，我懂我懂，我不打擾，待會兒你記得告訴王爺一聲，我有事要見他，若是他得了閑，記得過來找我。”
“奴婢知道了。”
院子不大，外頭的話慕莘雪聽的清清楚楚。
兩手撐在他胸口，急忙推開他，司清源反手扣住，貼著她的耳垂，灼熱的呼吸打在耳側。
慕莘雪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隻聽他在耳邊用著低啞性感的嗓音說道，“等我回來。”
他依舊不舍，撫摸著她的臉頰，慕莘雪生怕他將自己臉上剛敷的脂粉給擦掉。
“快去吧。”慕莘雪抬眼看著他臉上的紅印，笑的無害乖巧。
司清源頓了頓，“我還是打發肅風過去詢問……”
“估摸著是有要事商議。”慕莘雪打斷他的話，上前勾住他的手，“我會乖乖等你回來，快去快回。”
喉結上下滾動，應聲離去。
慕莘雪站在門邊目送他離開，噙著笑意對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