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無法更改的命數

雅人深致的司清源彎起狹長的雙眼,指腹一點點劃過玉璽冰涼的身體,輕輕扣了扣,仿佛透過外麵碧綠的顏色,看見其中隱藏的寶物。

這裏麵是他最渴望的東西,有了它,身體的毒素才可以消退。

以為他沒聽見,慕莘雪又開口詢問一句,眼裏是驚豔彌漫。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正真的玉璽,像是一塊上好的,未經雕琢的翡翠,全身通透,散發瑩潤的光澤。

司清源挑起一抹淺笑,拿著玉璽在她麵前晃了晃,最終化作,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穩當當的落在慕莘雪懷中,多貴重的一件寶貝,嚇得她手足無措,慌忙將玉璽抱在懷裏,死死的不肯撒手。

咽下口水,雙手太過用力,她根本感覺不到玉璽的存在。

她不敢低頭向下看,生怕看見一堆不想看見的碎片。

她怯生生的問,“應該沒有碎吧。”好像沒有聽見東西碎開的聲音。

司清源揚了揚眉,清冷的眼光落在她臉上,一點點滑下,落在她的腳邊,眉宇間滿是驚訝,看得慕莘雪心慌意亂,腦海裏劃過幾個字,完蛋了,玉璽碎了。

陡然間,一聲難以言喻悅耳低沉的輕笑鑽進耳中,一抬眼,司清源那張浮著笑意的麵容直直撞進眼中。

“你騙我?”慕莘雪氣急敗壞的一跺腳,轉念一想,懷裏還藏著一個寶貝。

小心翼翼的將懷裏的玉璽摸出來,謹慎的放在手中,細細打量,不虧是玉璽,一看就值不少銀子。

眼中發射貪財的光芒,一看就知道在算計著什麼。

司清源徹底掐斷她心裏不切實際的想法,“普天下,還沒有哪家當鋪敢收玉璽,隻會引來無數的禁軍和京吾衛,你的下半輩子也隻有在天牢裏度過了。”

刺客手中的玉璽成了燙手山芋,慕莘雪忙把玉璽還給他。

他的左肩似乎有血跡沁出來,素衣隱隱可以看見一絲紅意。

慕莘雪擰著柳葉眉,動作粗魯,兩手一拉,將他的衣裳扒開,許是他常年被病痛折磨,皮膚略顯蒼白,不過好在足夠健碩有力。

慕莘雪盯著他裸露在外的胸膛,想入非非,嘴角瘋狂上揚。

司清源戲謔的盯著她,邪氣的眸子一挑,“看夠了沒有,想不想再摸一摸?”

她呆愣愣的點頭,癡癡的回答,“好啊。”

她真的伸出了手,慢慢接近,手腕突然被扣住。

三魂六魄及時歸位,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猛然收回手,可他力氣大的驚人,根本抽不回來。

“王妃怎麼不摸了?”他噙著笑,目若朗星,眼底劃過絲絲笑意。

“你,你傷口流血了,我幫你換藥。”

話音落,方才還帶著笑的司清源突然變了臉色,麵色痛苦,脖子上青色血管梗起,其中隱隱可見紅色血液在流動。

額角布滿了冷汗,身體承受不了巨大的痛苦,隻能蜷縮,渴望壓製身體裏如江水一般洶湧的異樣。

“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慕莘雪慌了神,轉身想叫素風進來,手腕還被他緊握,隻要她輕輕一動,便更加用力的握緊,仿佛要揉進自己骨血之中似的。

慕莘雪覺得自己的手腕一定被捏碎了。

“素風,素風!快進來,王爺出事了!”出口的聲音十分陌生,顫意十足。

素風從外衝進來,神色狠狠一變,急忙扶起司清源。按下藏在內側的機關。

……

司清源躺在榻上,還昏睡不清,毒素與傷口互相進攻,摧殘著他最後的神智。

一隻微涼的玉手落在他滾燙的額頭,灼熱的溫度好似被烈火炙烤了一般,一塊浸在水中的軟布,放在他的額頭。

半敞的上半身傷痕累累,左肩的傷最嚴重,一把長劍從胸前貫穿,隻差一寸,便直直刺進心髒,讓人心驚。

慕莘雪低眼,半跪在床榻的內側,仔細的替他處理傷口。

血肉粘著紗布,純白的顏色被血跡染紅,觸目驚心,看得她心裏狠狠抽搐,也隨著一起流血。

她猶豫不決,右手不住打顫,一咬牙,一閉眼,瓷瓶裏的藥散灑在他的傷口上,慕莘雪一邊哭一邊替他包紮傷口,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淚人。

她生怕驚醒了司清源,動作有意放的輕柔緩慢,可司清源已經清醒過來,靜靜的看著眉眼溫柔的慕莘雪,褪去渾身的妖媚,像是在清風中獨自盛開的馨香茉莉。

眼底一片似水溫柔,或許她真的成為了自己的命數。

待她抬眼,司清源再次閉上眼假寐,好似從未清醒過。

慕莘雪放輕腳步,走出正殿,對著榮芝勾勾手,輕聲道,“你讓廚房準備一點清淡滋補的晚膳,你再去親自看著王爺的湯藥,千萬不可假手於人。”

榮芝點頭應下,“奴婢知道。”

她突然拉住榮芝的手,領著她去了遊廊角落,嗓音細如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我想問你知不知道王爺怎麼將玉璽拿到手的?”

“王爺沒告訴你?”

慕莘雪歎口氣,“我本來是想問他的,可他突然昏迷,我想問他也回答不了。”

“王爺的傷就是在昨晚進宮時拿玉璽時被人刺傷的,至於那玉璽,不是最重要的。”榮芝將一個驚天大秘密告訴了慕莘雪,“最重要的是玉璽裏麵的至陽雪蛙的心髒,那是治愈王爺身體唯一的解藥。”

慕莘雪聽的一頭霧水,她說的什麼解藥,什麼至陽雪蛙,雲裏霧裏的,她越聽越糊塗。

她問,“那王爺的身體是不是就會好轉了?”

榮芝搖頭,“不是,至陽雪蛙藏在玉璽裏,如果打不開玉璽,毒就沒法解,王爺隨時可能死。”

慕莘雪渾渾噩噩的回到正殿,滿腦子都是榮芝先前說的話。

司清源若是死了,她該怎麼辦?失去了大樹的保護,脆弱的小草隻會被踐踏的資格,她不想到時候無依無靠,孤零零的麵對一切。

她在腦海裏勾勒合適的理由,渴望騙過自己。

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她輕笑,她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