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王爺請喝藥

榮芝也不多言,離了正殿,卻沒有端走那碗藥。

待榮芝一走,那碗難聞的湯藥就被倒進了窗邊一盆開得正盛的君子蘭裏。

扶著牆走進來的肅風將他的舉動全部看在眼裏,揉了揉還在翻騰的肚子,驚訝不已,“這是王妃讓人送來的藥,主子,你不喝?”

“她送來我就必須喝?”司清源麵色冷漠,骨子裏染著一股傲氣。

肅風不禁點頭,稱讚起主子的勇氣來,立刻走到他身邊,替他倒了一杯茶。

司清源端著茶,瞥了一眼礙眼的君子蘭,“把它搬走。”

“是。”肅風剛走到窗邊,就瞧見了怒氣衝天的王妃,身邊的榮芝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他忙不迭的看向主子,又看向腳下生風的王妃,急忙抱著君子蘭縮在角落裏。

悄聲喊道,“主子,王妃來了!”

話音剛落,慕莘雪就衝了進來,猛地一拍桌子,清軟的嗓音瞬間拔高,依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婉轉好聽,“司清源,你藥呢?”

她來來回回看了一個遍,也沒發現那碗藥,倒是隻發現了一個空碗。

所有怒火瞬間消散的一幹二淨,側身看向榮芝,四目相對,同是一臉茫然。

榮芝回神,忙不迭的說道,“奴婢說問過了,是王爺自己說不喝的。”

躲在角落裏的肅風聞著那股味道,不禁發出了嘔吐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莘雪輕輕翕動鼻翼,尋著味道找了過去,衝著肅風笑了笑,躲在角落裏的肅風瑟瑟發抖,默默抱緊了懷裏的君子蘭。

素白的手指輕點君子蘭,笑容如春風和煦,“來來來,乖肅風,告訴我這是什麼,怎麼這味道這麼像王爺的藥呢?”

聞聲司清源持杯的手一頓,向肅風投去一抹威脅的眼神,隨即低下眼,在慕莘雪看過來時掩住多餘神色。

肅風猶猶豫豫,轉臉就把君子蘭交到慕莘雪手裏,充分表示自己的無辜,“王爺把藥倒在君子蘭裏了,他一口沒喝。”

“哦?是嗎?”殷紅的唇溢出幾聲冷笑,一隻手提著君子蘭往司清源麵前一放,道,“你們先出去。”

“是。”

榮芝走了幾步又折回去,把等著看好戲的肅風強行拉走,貼心的把窗給關上,肅風停在門邊,兩手一合,門關的嚴嚴實實

殿外趴在牆根子底下偷聽的肅風被榮芝一把揪住耳朵拉走,此時殿內的氣氛十分詭異。

慕莘雪的雙眸如冬日寒冰,瞬間春日乍現,眸中含淚,好一個梨花帶雨的美人兒,惹人心疼。

“王爺,您就算要跟妾身置氣,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呀,那高大夫可都說了,這藥一頓都差不了,必須按時喝,否則您這身子怎麼恢複呀。”

有意放軟的嗓音綿綿無力,如清泉流水,嬌弱無力,伴隨著啜泣聲,徐徐流出,“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妾身怎麼辦啊。”

她輕輕拉著司清源的手,委屈的望著他,心髒好似被什麼東西擊中,司清源下意識握緊她的手,就在慕莘雪以為他要答應時,她的手被甩開了。

“司清源!”

“蜜餞。”

“嗯?”一肚子醞釀好的話停在嘴邊轉了一個彎,又重新鑽進肚子裏,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跑到門邊,高聲喊道,“榮芝,重熬一碗藥,再去把我的蜜餞拿過來!”

比得了寶貝還開心的慕莘雪重新做回司清源身邊,黛眉一擰,捂著鼻子,道,“肅風,快把這盆君子蘭搬走。”

在門外候著的肅風一聽吩咐,急忙進來把君子蘭搬走,終於沒了那股厭人的味道,慕莘雪接著道,“替我拿一副碗筷。”

剛走到門外的肅風停下腳步,偷偷抬眸看向主子,“王妃稍等。”

慕莘雪看著司清源盈盈一笑,把他麵前的勺子摸到手裏,順便把那碗燉了三個時辰的鴿子湯端到自己麵前,笑個沒完,與先前氣勢洶洶的模樣相差甚遠。

司清源拿起桌上的帕子丟在慕莘雪那張笑眯眯的臉上,嘴角抿著笑,“吃就吃,笑什麼笑。”

“切。”慕莘雪撇著嘴把帕子拿下來,司清源臉上僅存的一絲細微的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又恢複了麵癱臉。

透過刺眼的陽光,臉上每一個表情神態無比清晰。

慕莘雪驚訝的發出一聲怪叫,一手端著鴿子湯,一手拿著湯匙,圍著司清源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將他上上下下打量個完完整整,邊看邊搖頭。

“司清源,你的病是不是又嚴重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慕莘雪神色微滯,放下手裏的東西,去探他的體溫,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奇怪,不沒發熱啊。”

她拉著司清源的受傷的手,輕輕觸摸遮住傷口的紗布,“暑季天熱,是不是傷口出了炎症?”

鬼使神差的,司清源點頭,不經大腦思索,直接脫口而出,“差不多。”

“什麼是差不多,真胡鬧,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好好照料。”

話音落,肅風拿著碗筷走進來,正欲離開,慕莘雪叫住他,“快去請高大夫。”

肅風又是一個眼神望向司清源,連聲說是。

王妃發話,哪兒敢不聽,肅風一溜煙的把高大夫拉了過來,盯著來源與慕莘雪的壓力,高大夫顫顫巍巍的把完脈。

“回王妃,草民說過,王爺的身子孱弱,這藥一定要按時喝,吃食也要注意。”高大夫直接忽略了司王殿下不善的目光,繼續道,“草民再為王爺開幾副藥,切記要按時服用,一劑都差不了。”

“那之前寫的那些……”

“一起服用。”

高大夫話音才落,頭頂一束灼人的目光直直打在身上,兩腿不禁開始發軟,高大夫隻能強行頂著司王殿下的強大壓力,低頭寫藥方,手裏的毛筆顫顫巍巍抖個不停,一手漂亮的楷書寫成了毛毛蟲。

這天實在太熱,高大夫想著,抬起衣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大夏天裏,他硬生生出了一身的虛汗,連著毛筆也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