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錦瑟居再遇金曼姬

婢女們如鯁在喉,這名女人若非不是王爺心上人,又怎會如此在意,不但親自去進宮麵聖求請太醫,更是日夜留守百花堂,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僅僅幾日功夫,璟王府上下已經傳了一個遍,把她當做未來的女主人看待,處處仔細,不敢有一絲懈怠。

她們不知,可花旗是知曉其中奧秘的。

花旗警告的掃過幾人,嗬止欲要開口的婢女,乖順的扶著慕莘雪繞過遊廊。

暖風吹過腰肢間的玉佩流蘇,清脆悅耳,細長如飄帶的長廊迎麵走來溫柔如玉的男子,眉眼染笑,包含深情,婢女們彼此投去疑惑眼神,隨後了然一笑。

還說二人沒有關係,瞧瞧王爺眼中的寵溺,簡直要溢出來了,不過是郎有情,妾無意,日子長久,王爺一定能感動姑娘,明媒正娶,如此一想,心裏愈發堅定了。

“何時醒的?”細碎的陽光撒在她的眼中,熠熠生輝,周嘯海放輕了音調,生怕驚擾恍若天人的女子。

“奴婢派人去尋王爺,或許是錯過了,王爺才沒有得知。”花旗解釋道。

周嘯海的俊容不自然泛紅,花旗見狀,回身揮揮手,領著一眾偷笑的婢女退下,給予兩人足夠空間。

他鬆了口氣,將藏在懷裏的東西拿出來,裹了兩層油紙的蜜餞沁著甜蜜的糖漿,每一顆山楂桃杏都是晶瑩飽滿,吃一顆唇齒留香,甜蜜蜜的糖漿混合果香在口中融化。

“喝完藥最適合吃蜜餞了。”小心翼翼的聲音試探著,“你喜歡嗎?”

蝶翅般長睫輕輕顫動,冷漠的麵容微微輕揚一抹清淺笑意,“喜歡,多謝。”

周嘯海故作嚴肅,本該放在她手中的蜜餞突然收了回來,一本正經的糾正她,“你隻需要回答喜不喜歡,不需要和我道謝。”

他略為幼稚的舉動讓慕莘雪愣了愣,隨後化開眼中一片清冷,微風卷起淺露垂下的輕紗,露出染笑的清豔麵容,一雙笑眼生的極美,眼尾微挑,最是勾人。

看的人心髒一滯,捏著蜜餞的指尖下意識嵌進油紙中。

慕莘雪攤著瑩白如玉的手心,調侃道,“你不會真的舍不得吧?”

“不是。”周嘯海的語氣淡了幾分,嘴角懸掛笑容勉強,將蜜餞交到她手中,為自己那一瞬間心動感到危機。

兩人並肩走在長廊中,沉默許久,慕莘雪輕咬嫣紅的唇瓣,輕紗下若隱若現的眉眼染著一絲有憂愁。

周嘯海深知她心中所想若念,開口言道,“司王遊船時遇刺,聽外麵的消息說,隻是傷到皮肉而已。”

他的傷是自己親手所刺,心髒上方兩寸的位置。

“你在府裏好生住下,暫時不要外出,司王不會輕易放過你,隻有在我這兒你才是最安全的。”

“如今我也無處可去了,麻煩你收留我了。”慕莘雪揮散陰霾神色,強撐著笑意,半開玩笑半認真,“隻是王爺到時別嫌棄我隻會吃白飯,把我趕走了。”

周嘯海笑出聲,俊郎麵容如沐春風,足夠融化千年寒冰,花旗站在柱子後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耳邊婢女激動的咬著帕子,商議著怎麼討好未來王妃。

……

休養了幾日,慕莘雪的身子依舊羸弱,天氣雖暖,可身上冷冰冰的,依舊穿著初春的如意百褶裙。

黛色的軟轎停下,花旗攙著一隻白皙到透明的柔荑,瑩潤的肌膚引來不少人駐足。

花旗邊走邊說,“王爺讓姑娘挑些自己喜歡的料子首飾,若是還有需要,盡管添置。”

她輕笑,壓低聲音言道,“王爺待姑娘可真好,說實話,王爺性子溫和,待姑娘更是好的沒話說,姑娘不如仔細想想,若是能與王爺結為連理,以後得日子一定會幸福美滿。”

隔著輕紗,恰到好處遮掩她的神色,指尖扣了扣花旗的額角,嗔怒道,“傻丫頭,我不是說了,我與你家王爺不可能在一起,怎麼又忘了,我看啊,是你春心萌動想嫁人了才對,你若是麵子薄不好開口,我替你回了王爺,將你許配給一戶好人家,也好斷了你的念想。”

“姑娘!”花旗氣紅了臉,半嗔半怒,羞得直跺腳,“就會取笑奴婢!”

慕莘雪被她逗笑了雙眸,一抹灼熱視線隨著她的背影進入雅間,隔著一道輕薄垂紗,那人的模樣依舊清晰可見。

方才就已察覺到有人一直盯著自己,可慕莘雪一直忍耐,轉身悠悠坐下,餘光掃過身周,恰好將那人的影子收入眼底,一抹嫣紅揚起淺笑,素手搭在牡丹雕花紅木桌上,輕輕扣著。

原來是她。

冤家路窄,在哪兒都能遇見金曼姬。

花旗翻開花名冊放在慕莘雪麵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到了一臉惡毒恨意的金曼姬。頓時變了臉色。

“姑娘,要不要換個雅間?”兩個雅間對麵而立,一抬眸便能瞧見彼此。

“不需要,此處又不是她的,她還能把我趕出去不成?”嬌軟的嗓音染著濃鬱笑意,尾音上揚,很是動聽悅耳。

花旗猶豫不決,翻著花名冊的手頓了頓,“可是奴婢怕她……”

“嗬。”慕莘雪瞧見金曼姬狠狠剜了自己一眼,無法抑製自己喜悅心情,多日煩悶,終於有了好玩可供消遣的人,她開心還來不及。

花旗見狀,繼續翻著花名冊,“三日後就是高麗公主大婚之日,今個兒應該是來挑選嫁妝的。”

“高麗王一共八個公主,不過都是他保住自己地位的商品而已,一個商品,又怎麼會舍得再搭進去一筆不菲的銀錢。”花旗抬眸看了一眼婢女捧著的首飾,一套鎏金頭麵,金曼姬很是喜歡,眼裏散發著亮光,盯著頭麵看了又看,斟酌下還是放棄。

花旗垂下眼,又繼續道,“聽聞公主剛來白英國,就與司王殿下起了爭執,花了幾千兩買了一個瓶子,當時臉就綠色,可想而知她身上的銀子不多,白花了那麼多銀子,哪兒還有多餘的錢置辦嫁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