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王妃說的話嗎?還不去!別耽誤時辰,本公主還要進宮去陪太後呢!”金曼姬惡狠狠的等著侍婢,把氣撒在她身上,正好也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慕莘雪隻當沒聽見她後半句話,嚐著榮芝端來的玫瑰酥,“公主也嚐嚐。”
金曼姬看了顏色好看的玫瑰酥,把方才的那一絲尷尬拋之腦後,盯著玫瑰酥看了一會兒,道,“雖說如今已入春,可這花都沒看,哪裏來的玫瑰?”
“王爺知道王妃愛香,特意讓花房把鮮花放在溫房裏養著,隻要王妃需要沐浴製香,便去取來即可。”榮芝笑著倒了一杯雪頂含翠給慕莘雪清口,繼續道,“這不花開了,小廚房便做了時新的玫瑰酥,公主嚐嚐喜不喜歡,若是不愛吃,奴婢再去讓小廚房做些其他的吃食。”
普天之下,就連著禦花園也隻有些許的花還開著,可誰曾想司王府也有如此嬌嫩的花開著。
赤裸裸的炫耀,金曼姬在心裏冷笑,小聲嘀咕著,“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敢與皇上並肩,指不定明日就被拉下馬了,真是可笑。”
屋子裏靜得有些可怕,金曼姬抬眸,發覺慕莘雪帶著若有若無的笑盯著自己,連著一旁的榮芝也看著她。
“來人,把公主好生請出去。”
“等等!王妃,我今日來有事求您!”她今天可是為了自己的親事才低下頭上門。
“頭疼,榮芝,扶我過去睡會兒。”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饞著榮芝的手走向床榻,好似沒有聽見方才金曼姬的話。
“公主請吧。”榮芝瞥著她,催促道。
金曼姬張張嘴,門外的丫鬟此刻也走進來,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縱然心底再有不甘不情願,臉上挨了赤裸裸的一巴掌,她也沒臉再待下去。
榮芝小聲道,“王妃就那麼放過她了?”
“今日她本該做的事沒有做完,她日後定會再來,我與她之間的事,慢慢來。”
……
將養了兩日,清青總算是好轉了,下了一夜的雨,天也逐漸暖了起來,花房把新開的花送來了朝陽閣,迎風夾雜點點香氣,好聞的很。
清青跟在慕莘雪身後,眼眶微紅,“小姐,奴婢給您丟臉了。”
“此事跟你無關,清青,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慕莘雪轉身緊緊拉住清青的手。
“清青姐姐,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你許久呢。”雲兒提著一個食盒跑過來,曲膝給慕莘雪行了一個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食盒放在身後。
“藏什麼呢。”慕莘雪隨口問了一句。
“奴婢想著清青姐姐大病初愈,最適合吃點能補身子的東西,奴婢便去小廚房熬了烏雞湯給姐姐。”
“去吧,我自己走走。”慕莘雪對著清青笑了笑,催促她回去。
雲兒抿著唇,笑意不達眼底,待慕莘雪離開後,嘴角徹底勾起,露出一抹一閃而過的奸笑。
“姐姐,趁熱喝了吧。”她拉著清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打開食盒,端出裏麵的烏雞湯,香氣直鑽鼻中,勾起胃裏的饞蟲。
她默默看著清青將一碗烏雞湯喝完,眼中一片陰狠之色……
不知不覺間,慕莘雪走到了書房附近,駐足看了一會兒遊廊,轉身準備走開。
“王妃是來給本王送荷包的?”略染笑意的聲音在背後驀然響起,慕莘雪心髒一滯,捂著胸口蹙眉,翻了一記白眼。
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不知道會嚇死人的嗎?
她在心裏鄙視著司清源,轉身的瞬間,她立刻整理好情緒,姣好的麵容染著盈盈笑意,忙不迭的跑過去,撲到司清源懷裏,緊緊的摟著他。
“王爺,妾身的荷包還沒繡好呢,你分明知道妾身的女紅不好,定然要寬限幾天才是。”委屈的嗓音軟糯,像是可口的糕點。
司清源勾著染笑的唇角,將死死貼在自己身上的慕莘雪扒下來,扣了扣她的額頭,“周太傅設宴,你要不要隨本王一同前去。”
“周太傅?請你做什麼,該不會也是鴻門宴吧?”慕莘雪在腦海裏搜尋著有關此人的記憶,哦了一聲,原來是他。
“周老太太今日八十大壽。”肅風想著司清源也記不得這種事,幹脆替他解釋道。
“去。”正巧見見周馨嵐。
……
周府,福壽園裏聚滿了人,官員誥命夫人連著親眷,帶著虛偽不堪的笑意恭賀老壽星的喜,周太傅在旁多謝,與周老太太一同笑著,臉上皺紋都淡了幾分。
慕莘雪四處張望著,尋找著周馨嵐的身影,一隻手緊緊拉著司清源,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眼神。
不知從誰的口中聽見了“司王來了”,周太傅老臉一暗,急忙堆起笑臉,穿過人群迎上去。
“老臣參見司王,司王妃,王爺王妃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太傅請起。”司清源虛抬了抬手,左手一沉,垂下眼看向慕莘雪。
“王爺,妾身想自己走走,待會兒再來找你。”不等司清源給予她答案,就鬆開手,領著榮芝走開。
福壽園後方是個隔開的小園子,慕莘雪走過去時,女眷紛紛投來各色目光,落在她身上,嫉妒,羨慕,好奇,平淡,慕莘雪一下子成了人群焦點。
周馨嵐就坐在幾個女眷中,年茹蹙眉打量著慕莘雪,扯著嘴角,語氣不悅,“她怎麼還好意思來,害得嵐姐姐到如此地步,竟然還敢來周府,臉皮可真厚。”
年婕捏著帕子擦擦嘴角,冷笑,“她是司王妃,誰敢把她趕出去,都巴不得把她捧上天呢。”
被兩人夾在中間的周馨嵐不動聲色的握緊雙手,細長的指甲劃過皮膚,留下一道紅痕,眨眼間,她已經恢複如常,起身在兩人的目光中走向慕莘雪。
“臣女剛泡好了花茶,王妃嚐嚐吧。”
“我不渴。”慕莘雪毫不猶豫的拒絕,幽幽視線落在她身上,一段日子不見,她倒是清減了不少,整個人像是風中的弱柳,再多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的憔悴,眼下的青黑很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