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看不下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後出聲阻止，“雨妃娘娘自重，皇上下旨暫且將犯人關押此處，並未要求用刑，若是出事，卑職可承擔不起。”
另一個侍衛也出聲，伴隨佩劍出鞘的聲音，“還不快住手！”
宮女太監看著寒光閃閃的佩劍，立刻收回手，站在慕莘雨身後，乖順的不像話，仿佛方才神色凶狠之人與他們無關。
一雙美眸略過幾人，冷哼道，“皇上雖然沒有允許，卻也並未說過不許用刑，她故意傷害本宮，莫非本宮還沒有權利處置她嗎？”
獄卒不給她麵子，“天牢裏的犯人需要皇上親自下旨處置，雨妃娘娘不過普通妃嬪，自然無權過問。”
“你！”
“娘娘請回。”
“哼，走！”慕莘雨剜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慕莘雪，總算心裏好受一些，臨走前不忘記住幾個侍衛的臉，等著日後收拾。
不知是誰丟了一瓶藥進去，其他幾人見了也沒有阻止，隻當做沒看見。
司王府，四周一片肅穆之氣，周允天的暗衛埋伏在附近，觀察王府的一舉一動，司王府的密道裏，一係列事情正在悄悄進行。
肅風一身黑衣，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身上還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殿下，屬下已經將幾位大人係數救下，現已安排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明日進宮，其家人也已安排妥當。”
司清源睜開冷冽的雙眸，嗓音異常的低沉，“她呢。”
“屬下已經把幾個侍衛全部換成了王爺的人，好生照看二小姐，暫且應該沒有性命之憂。”肅風又道，“需不需要屬下把清青姑娘接過來。”
“嗯。”司清源再次閉上眼，指尖有節奏點著案麵，“還需你做件事，把那份名冊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他冷笑，“得讓她看見才行，不然皇上如何才相信。”
肅風說了聲是，推開門融於夜色，立刻趕到丞相府，有意暴露自己，沉醉於溫柔鄉的慕永昌立刻驚醒，派人去追捕刺客，自己則趕去書房。
秦姨娘穿戴好衣裳，跟在慕永昌身後，草叢裏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秦姨娘走過去，撿起地上帶著鮮血的名冊。
半柱香後，聽聞抓到了賊人，慕永昌神色匆匆的趕過去，秦姨娘眼神暗淡，立刻溜進書房裏，一眼就看見了暴露的機關，按下機關，書架一角突然打開，裏麵厚厚一疊名冊與書信，以及眼花繚亂的銀票。
當晚，聽聞丞相府某個院落失火，死了一位秦姨娘。
……
第二日，朝堂腥風血雨，無聲的硝煙悄悄彌漫，稱病多日沒有上朝的司清源難得露麵，依舊眾人恭維，可背地裏卻暗暗議論。
慕莘雪被打入天牢，明眼人都知道是因為司清源的關係，看來皇上是打算對司王動手了。
有人暗自高興，司清源麵色依舊，站在眾人之前，一人之下，目光冷冽，身後右側周嘯海冷笑，看了一眼慕永昌。
待周允天坐下龍椅，朝臣跪在地上，與他們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嘯海暗暗抬眸，死死的盯著唯一一個站著的男人，司清源，眼中不甘。
“免禮，平身。”周允天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慕永昌，接過太監遞過來的奏折，冷著嗓音，“丞相，近日來彈劾你的奏折可不少，你作何解釋！”
厚厚一疊奏折丟在地上，其中一本飛到他麵前，砸在他的額前，慕永昌萬萬沒想到皇上一來便拿他開刀，惶恐的跪下。
身子顫抖，“臣不知……”
“你不知？”周允天冷笑，“你倒是好好看看這奏折上寫的是什麼，一五一十的給朕解釋清楚！”
慕永昌撿起地上的折子，打開一看，頭皮發麻，一條條都是他的罪證，全部屬實，他以為自己老眼昏花，揉揉眼，再一看，依舊如此。
頭腦暈眩，慕永昌誠惶誠恐，“老臣少冤枉！老臣一直盡心盡力為皇上做事，絕未有二心，奏折上所說的貪汙銀錢，殘害忠良，結黨營私，個個都是殺頭的死罪，老臣忠心耿耿，又怎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請皇上明查！”
“是嗎？”周允天似乎早就想過他會如此說，瞥了一眼身側，兩名太監立刻捧著幾疊厚厚的名冊走到慕永昌麵前。
“五年十二月初三，禮部尚書胡頁送雪花白銀十萬兩，五年十二月初八，副將劉久送雪花白銀十萬兩，銀票五萬兩，單是最近這兩人送來的銀錢，就有二十五萬兩。左都禦史，包括各省縣令，三十餘人捐官買官，你又得了多少銀錢！結黨營私的信件全部再次，你又做何抵賴！”周允天氣急敗壞，拍案而起，指著慕永昌，龍顏大怒，“朕以為你忠心耿耿，實則在背後算計朕，想搬空朕！”
“皇上……”慕永昌看著那些熟悉的名冊和書信，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在風中搖搖欲墜。
他急忙看向周嘯海尋求幫助，其中一大半銀子可都落在璟王手中，他不過是一個接頭人而已。
周嘯海似乎並未看見他的求救，淡定的移開目光，慕永昌被逼到了極致，咬牙把他拉下水，“皇上，臣是受人指使的！”
“殿外有人想要麵見皇上。”司清源突然開口，阻止了慕永昌開口。
周允天氣急攻心，揮手道，“宣！”
一個男孩走進來，身後跟著數十個穿著囚服的男人，他們抬頭的一瞬間，有人認出來，是之前被罷官的幾位大人。
慕永昌覺得自己翻身無望，頭暈目眩，周嘯海死死的盯著他們，雙拳緊握，按理說他們這些人早就應該死了，為何會出現在此！
對上司清源若有若無的視線掠過，周嘯海勾起嘴角，臉色陰霾，緩緩開口，“此事事關重大，皇上得好好審審才是，慕丞相看似為人老成，實則心機叵測，做出滔天罪行，死不足惜！”
“殿下？老臣可是在為您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