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與一眾丫鬟站在一起，安靜的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慕莘雨穿戴好，坐在塌上，冷冷打量著她們。
眼神一暗，“銀霜呢，怎麼不見她？”
慕莘雪怯生生的站出來，說，“銀霜姐姐說她有事，讓奴婢替她守夜，但她到底去了哪兒，奴婢也不知道。”
“那是什麼？”慕莘雪身邊的一個丫鬟指著地上的一塊玉佩，走上前撿起，交給慕莘雨手裏。
這塊玉佩是慕莘雨牆壁給銀霜的，王府裏隻有銀霜一人有，慕莘雨想了想，昨夜見她時還看見玉佩在她身上，可現在怎麼會掉在房間裏。
銀霜作為慕莘雨的心腹，自然比別人更得臉，平日裏對其它丫鬟明裏暗裏欺負不少，每月的二兩銀錢還要拿出一些孝順她，對她早就心懷怨恨。
有人竊竊私語，“怎麼會那麼巧，院裏造竊，她偏偏不在。”
“去把銀霜給我找回來。”慕莘雨往日對銀霜的做法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這種情況，自然不能讓她們去。
目光掃過幾名丫鬟，最終停在慕莘雪的臉上，“你去。”
一切都按照慕莘雪的預料發展。
她慢慢的走到假山旁，人已經不見，她微微挑眉，看來是她來遲了，等她回去後，銀霜剛巧回到沉玉院。
聽聞院裏遭了賊人，立刻把矛頭指向剛踏進房內的慕莘雪，言語淩厲，“你是怎麼守夜的？是不是想挨板子啊?”
“今晚可是該你守夜，你為何要讓剛來的莘兒替你，不就是看她什麼都不懂，出了事好把責任都推給她嗎？”雨珠性子不比銀霜差，本就不是一個和善的人，平日就看銀霜不順眼，此刻抓住機會，就會把她往死裏整。
慕莘雪偷偷看了銀霜一眼，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忙不迭的低下頭，瘦削的雙肩劇烈抖動，嘴角彎彎。
銀霜啞口無言，她的確因為莘兒是新來的，才把守夜的任務交給她。
“怎麼不說話了？”雨珠冷笑。
“我有事為何要告訴你?”銀霜心裏一慌，眼神極速閃爍，忙跪在慕莘雨麵前，懇求的看著她。
“莘兒，你為何沒有與銀霜一起回來。”慕莘雨無視銀霜，轉而看向慕莘雪。
“奴婢隻看見銀霜姐姐從假山裏出來，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慕莘雨低著頭，言詞閃爍，不想讓人懷疑也難。
銀霜破口大罵，“你胡說，我分明是從墨雪院回來的！”她突然發現衣裳沒了，隻能去最近的墨雪院偷件回來。
她從地上起身，衝到慕莘雪眼前，劈頭蓋臉的給了她一巴掌，慕莘雪眼神一冷，沒有躲開，結結實實的迎上去，大叫一聲，兩手拽著她的腰帶，用力一扯，自己也同時摔在地上。
銀霜的身上滿是曖昧的紅痕，丫鬟齊聲高呼，慕莘雨的臉徹底黑下來，舉起手邊的茶杯丟在她臉上。
沉玉院的動靜實在太大，加上去找銀霜時，慕莘雪“不小心”的嚷了幾聲，想必丞相府沒幾個人不知道沉玉院出事了。
慕永昌與秦姨娘在門外聽完了整件事，冷哼一聲，快步走進去，一腳踢在銀霜身上。
怒目圓睜，罵道，“丞相府容不下如此不知羞恥的丫鬟，把她給我攆出去！”
“父親，銀霜從小跟著我，你饒她這一次吧！”慕莘雨替她求情。
“偷竊苟且，這兩件事若是傳出去對丞相府的名聲可不好。”秦姨娘甩著香噴噴的帕子，在一旁淡淡的插嘴。
銀霜已經被踢的生痛，隻能在嘴裏念叨著，“奴婢沒有做過，是莘兒偷了東西。”
被點名的慕莘雪解釋，“奴婢沒有偷，是銀霜偷了東西交給了她的相好，奴婢聽從大小姐吩咐去找銀霜時，看著她懷裏抱著一個包袱，裏麵一定是被偷的東西。”
胡扯而已，誰不會呢，慕莘雪隨意扯了兩句，便讓銀霜無翻身的餘地。
慕莘雨還要替她說話，姍姍來遲的柳如美瞪了她一眼，忙道，“把銀霜壓到拆柴房裏等候發落！”銀霜被捂著嘴拖下去。
這一夜，銀霜的慘叫聲就沒有停止過，不知是不是柳如美有意為之，借此機會來警告丞相府的下人們。
翌日，各種流言蜚語層出不起，柳如美越是不讓人嚼舌根，他們越是偷偷摸摸的討論，一時之間，傳聞竟出現了銀霜替慕莘雨遮掩被發現，半夜幽會的人成了慕莘雨。
慕莘雪端著點心，輕聲道，“大小姐，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是小廚房剛做出來的點心，您嚐嚐。”
“滾！我問你，你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慕莘雨捏著她的下巴，冷眼看她。
慕莘雪趕忙道，“奴婢不敢撒謊。”
話音剛落，秋茗帶著粗使丫鬟抬著銀霜進來，下半身血淋淋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板子才有如此鮮紅的顏色。
慕莘雪覺得下半身一涼，柳如美還真是好手段，現在所有流言都指向慕莘雨，如果銀霜此時死了，隻會說慕莘雨為了掩飾事實，殺人滅口，但銀霜卻仍有口氣。
慕莘雪打量著半死不活的銀霜，看樣子，她也活不了多久。
秋茗道，“銀霜昨夜已經招供，承認東西是她偷的，夫人看在大小姐的臉麵上沒有對外宣布，讓您自個兒斟酌該怎麼處置她。”
屈打成招，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幾十板子打在身上。
慕莘雨冷冷的瞥了銀霜一眼，命人把她抬到廂房，對慕莘雪道，“去拿兩瓶藥，記得找人照顧她，別讓她死了。”
慕莘雪斂起上揚的嘴角，取了藥走進許久未打掃的廂房，灰塵鑽進鼻腔，她忍不住咳嗽起來，把藥放在塌前的案上，看了看銀霜的狀況，麵無表情，直直的盯著她。
慕莘雨所做的每件事，少不了她出謀劃策，作為慕莘雨的左右手，卻落得如此下場，慕莘雪輕聲歎息。
慕莘雨也太過冷酷無情，用完的棋子說丟就丟。
她冷笑，推開門走出去，迎麵撞上雨珠，把照顧銀霜的責任交給她，雨珠沒有猶豫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