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幾個盒子一一打開，露出了跟隨自己相伴多年的親人，明明今早出門前還特意囑咐自己今日早些回去的妻子，此刻已經沒了氣息。
廚子兩眼一翻，捂著胸口，大口喘息，無法接受事實。
空氣中還殘餘著濃鬱血腥的味道，司清源笑容冷冽，眸眼冷漠，深入骨髓的涼意，讓人心驚。
略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府外，早已埋伏下丞相身邊的人，隻要你離開司王府一步，你的下場便去他們一樣，身首異處。”
“王爺，奴才知道錯了！”廚子跪在地上，兩膝並用，爬到司清源麵前，不住的磕頭，“奴才不求王爺饒恕，隻求王爺暫時能留奴才一條狗命，讓奴才為家人報仇！”
猩紅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司清源靜靜地注視著他，片刻後，他才開口，告訴他接下來應做的事。
司王中毒的事很快傳遍了京城，落在慕永昌耳中，無疑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得他歡心的一件事。
“雖然沒有把他毒死，可好歹有了成效，也不枉費我費盡苦心經營。”
慕永昌止不住的笑出聲來，柳如美在一旁端茶，想起雨兒在自己眼前哭訴的可憐樣兒，心裏不禁一片酸澀，心疼的不得了。
茶杯放在他手邊，柳如美趁機道，“那不如借著這個機會，除掉慕莘雪，以免日後留下禍害。”
慕永昌做事最愛瞻前顧後，過於小心，柳如美擔心他不願，又道，“歸心散一包就見效，買通的廚子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可想而知，不是咱們的人得手，誰又知有沒有解藥，依照司王的權利，什麼名醫沒有，萬一不多時就醒來，豈不是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這一番話正好提醒了慕永昌，他細細斟酌，將種種可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眉頭越皺越深，一會兒就鼓起一個小山丘。
柳如美暗暗的瞧著他，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再多言，等著慕永昌自己想清楚。
“不行，司王若是清醒，第一時間追究丞相府的罪責，皇上如今視我為眼中釘，必定會借此機會除掉我。”慕永昌否定了她的想法，“雖然如今動不了她，但你可以仔細斟酌，讓她知曉自己的處境才是。”
字裏行間，夫妻二人已經明白彼此之意，柳如美到底還是得了慕永昌的赦免令，縱然慕莘雪出了事，慕永昌也不會拋下她。
翻修後的墨雪院比起柳如美的碧桐院還要好上幾分，慕莘雪躺在軟榻上，朝著嘴裏送著一塊又一塊糕點，努力為養肥自己而努力。
捏著身上幾兩肉，她滿足點頭，如今不過月餘，增肥大業已有成效。
一眾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不免低頭議論起來。
眼一瞥，慕莘雪冷眸寒光閃閃，丫鬟們一下子閉上嘴，低頭盯著自己的鞋麵，被傳聞中的二小姐嚇住。
“原以為夫人選的人個個都是極好的，可現在一見，不過爾爾，連最基本的規矩都沒有，莫非夫人就是那麼教你們的？”
一時房裏無言，有個膽子大的丫鬟忙道，“夫人掌管府裏事務，本就繁忙，無暇顧及些許小事也是有的。”
清青眼一抬，多看了兩眼說話的丫鬟，“夫人麵前，你也是那麼沒規矩的？二小姐訓人，哪有你說話的份？夫人繁忙是真，你們有意看清二小姐也是真，既然那麼沒規矩，不如趁早回了夫人老爺，把你們打發了。”
丫鬟立刻跪了一地，齊聲道，“奴婢知錯，二小姐恕罪。”
慕莘雪偷偷給清青豎起了大拇指，不虧是清青，越來越厲害了。
挑了幾個老實的，其餘的丫鬟都被清青打發了，自從柳如美把丫鬟送過來時，慕莘雪便知道，以後的墨雪院不會有平靜日子，可沒想到，這次她是有備而來。
深夜時分，一陣陣的敲門聲仿佛要把墨雪院的大門給敲碎，丫鬟打開門，柳如美帶著數名小廝闖了進來。
“給我搜，一定要找到秦姨娘丟的鐲子！”
一聲令下，小廝立刻衝進墨雪院，清青尋聲而來，攔住他們，“深更半夜，夫人怎能讓小廝進墨雪院？”
柳如美就是打定主意毀了慕莘雪的清譽，怎會在意清青的阻攔。
小廝把她推到在地，院子裏站滿了丫鬟，卻無人上前，冷眼看著清青跌坐在地。
眾人像是提前得知一般，齊刷刷的朝著慕莘雪的臥房走去，剛走到到門口，慕莘雪便先一步推開門，手裏拿著一把匕首，削著貢梨。
“夫人那麼晚了還不睡，來我墨雪院做什麼。”
柳如美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挑起虛偽的弧度，“秦姨娘的鐲子丟了，那可是太後節日賞賜下來的，價值連城，再說丟了也是對太後的不敬，我身為丞相府的女主人，必然要查清楚究竟是人偷了鐲子。”
“夫人的意思是，鐲子藏在墨雪院？”慕莘雪挑眉，一臉驚訝，“這可不是小事，夫人必定要好好查查才是。”
“那是自然。”柳如美量她也不敢阻攔，示意小廝上前。
慕莘雪悠然自得的關上門，靠在門邊，啃著手裏的貢梨，一把匕首垂下，掩飾不住的冷光瑟瑟。
她道，“既然是秦姨娘丟的鐲子，怕夫人也記不住什麼模樣，不如去請秦姨娘，免得錯認，誤會了清白之人，再說，這種事也敢勞煩夫人，豈不是不敬？”
“不必，秦姨娘伺候丞相辛苦，讓她好生休息便是。”柳如美作勢就要強行搜查。
不論是與不是，拿與不拿，深更半夜小廝進入閨門小姐的房間，若是傳出去，慕莘雪就算嫁進了司王府，名聲也好不到哪去。
今夜慕莘雪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去，手一抬，匕首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她冷笑，“夫人還請查了其他地方再來，不知大姐的院子可查了？不如讓清青代勞，替夫人去搜查一番。”
柳如美正想替慕莘雨辯解兩分，清青立刻道，“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