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太後叫住秦玉，攙著周嬤嬤走到秦玉麵前，挑起她的下巴，忽而一笑，“長得倒是標致，哀家見了都要多看幾眼。”
她拔下發髻上的步搖，戴在秦玉的發間，滿意點頭，“不錯，很適合你。”
“謝太後娘娘賞賜。”秦玉伏著身子，手悄悄握緊。
司王府，塌上的男孩緩緩醒來，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模樣也顯現出來，青澀稚嫩的麵孔，眉眼間略冷。
丫鬟嚇得一驚，收回了放在他額頭的手，忙道，“姑娘，他醒了。”
聞言，慕莘雪端著藥走進來，笑盈盈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要睡很久，來，把藥喝了。”
看見慕莘雪的瞬間，男孩的臉頰一下變紅，乖的不像話，端著藥眉頭也不皺一下，仰頭喝下。
司清源倚在門邊，將房間內的景象收入眼底，喝完藥的男孩一抬眼就看見了司清源，麵色立刻冷淡下來，與他稚嫩的年紀完全不同。
“殿下，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慕莘雪看著外麵逐漸暗淡的天色，撫摸著男孩的腦袋，輕聲細語，“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日後我再來看你。”
在他期望的眼神中，慕莘雪離開房間，司清源拿著手中折扇，敲在他的額頭，挑眉，“小小年紀便不學好。”
“我沒有！”
年紀尚小，卻倔強的不像話，司清源勾起嘴角，多說了些話，“名字，年紀，家中何人。”
這些事，從他從入司王府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人查清他的身份底細，若是不幹淨的人，司清源絕對不允許他留在王府。
他搖頭，腦袋低下去。
“從今天起，你就叫離淵。”
離開才兩天，丞相府便已經翻了天。
慕莘雪坐在塌上，手裏翻著賬本，看著突然多出來的珍寶，樂的找不著北，笑眯眯的拿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
清青拿了一個翡翠玉鐲套在她手上，放在陽光下，好讓慕莘雪看清，“昨日老爺不知從哪兒撿回一個逃難到京城的女子，當夜便收入房裏，一早抬了姨娘。”
“哦？”慕莘雪放下賬本，沒忍住笑出聲來，“柳如美算計了大半輩子，不知有沒有算到會有今天這一遭。”
“誰說不是呢。”清青想起以前林姨娘，當年進府便被夫人刁難，好不容易生下莘雪，沒過多久便掉入池塘慘死，如今有人替林姨娘出口氣，她高興還來不及。
不知不覺，臉上已經布滿淚痕，慕莘雪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兩人相視一笑。
門外丫鬟恭敬道，“二小姐，老爺讓您一起去用晚膳。”
“知道了，我隨後就去。”慕莘雪抬手撫摸著發間玉釵，挑著案上的首飾，摘下手中的鐲子，“這個鐲子很是通透，送給秦姨娘最合適不過了。”
……
有了司清源的提醒，慕永昌收斂了許多，對慕莘雪的態度也好轉，見她走到門口，忙伸手招呼。
手邊一名女子模樣清麗，眉眼間帶著一股冷漠疏離，偏偏慕永昌愛極了她的性格，愛不釋手，哪怕坐在桌前也要拉著秦姨娘的手，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如美坐在慕永昌左手邊，燭火搖曳，帶著歲月痕跡的臉陰暗不明，藏在桌下的帕子被絞的不成樣子。
“現在什麼人都能跟我坐在一起用膳，真是沒規矩。”慕莘雨冷笑，瞥著秦姨娘，言語夾槍帶棒，“你說是不是啊，秦姨娘。”
慕永昌到底還是對不住慕莘雨，咳嗽一聲，安慰似的拍了拍秦姨娘的手，才對慕莘雨道，“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些不開心的話。”
慕莘雪靜靜地看戲，原以為能看見柳如美和秦姨娘演出好戲，可萬萬沒想到，秦姨娘依舊一言不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啞巴。
細細打量著秦姨娘，不小心便被抓了個正著，慕莘雪也不閃躲，拿出鐲子，推到她麵前，“秦姨娘肌膚似雪，這個鐲子很賠你，還請秦姨娘不要嫌棄。”
秦姨娘接過鐲子，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笑意，福身道，“多謝二小姐，妾身很喜歡，隻是那麼好的鐲子，不是尋常人可得，想必定是王爺所送，二小姐願意割愛，妾身哪裏敢當。”
慕莘雪眉心狠狠一跳，看著眼前略有姿色的女人，輕輕一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姨娘不要推脫。”
一頓飯食不知味，各懷心思。
月朗星稀，司清源偷偷溜進丞相府，翻進墨雪院，光明正大的推開門走進慕莘雪的房間。
“王爺！”清青一轉身便撞見了突如其來的司清源，手中茶杯一抖，茶水差點撒出來。
“你家主子呢。”
“在沐浴。”
清青向後看了一眼，正想阻攔他，司清源已邁開腿向屏風後走去，清青欲言又止，想想兩人快要成親，如此也不妨事，便走了出去。
慕莘雪坐在木桶裏，熱氣繚繞，墨色長發垂下，多日休養，身子已經比往日好上許多，膚色也慢慢變得白皙，熱氣一蒸，眉眼間多了些許媚意，渾然天成。
“清青，水有些涼了，加些熱水。”
聞言，身後隱隱響起了腳步聲，一桶熱水直接倒了下來，慕莘雪大叫一聲，站起來跳出木桶，“清青！這水還是燙的！”
看清身後來人後，房間裏又響起一聲慘叫，司清源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無意冒犯，本王並不知曉水有多熱。”
慕莘雪用力掐著他的手，又氣又惱，狠狠踩著他的腳，她現在可還光著呢，能不能先把她放開再說。
門外清青試探的拍了拍門，壓低了聲音，問，“二小姐，你沒事吧？”
司清源鬆開手，示意她回答，“無事，你在外麵守著，我有事與王爺說，莫要讓人進來。”
她趁機推開司清源，一把拿起旁邊的長裙擋在胸前，不知因為氣惱還是羞澀，臉頰飛紅，瞪向司清源，也像是嗔怒。
“咳咳……”司清源看著她大半裸露的皮膚，移開眼，“你，你先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