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若是不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什麼意思？”慕莘雪的臉逐漸變冷，隱隱意識到事情有些超乎自己的預料。
“你不會真以為丞相看重你？”司清源閉眼，勾唇輕笑，“美酒佳肴，貌似誘人，入口卻會斃命，你的命換來丞相府的榮華富貴，很劃算。”
聽完他的話，慕莘雪的一顆心徹底掉入冰窟窿，她以為慕永昌對於這個女兒，到底還是有心，卻不曾想隻是一個陷阱而已。
“那清青怎麼辦？我要回去找她！”
司清源抬起一隻腿，擋住她的去路，掃了她一眼，“本王已經命人去丞相府，想必丞相已經不敢再動你。”
他的人，還沒人能動的了。
此時丞相府忙的不可開交，數十名下人搬著司王府送來的東西，熱火朝天，柳如美的臉都笑開了花兒，盤算這其中的價值。
肅風恰到好處的提點，“這是我家王爺特意替二小姐挑選，珠釵步搖，布匹錦緞，已經記錄在冊，還請清青姑娘仔細點數。”
一本冊子當著柳如美的麵交到清青手中，“丞相府人多眼雜，未免有人眼惹，尤其是手腳不淨的下人，私藏了一件兩件，清青姑娘可要仔細才是。”
清青點頭，“奴婢明白，多謝王爺。”
誰不知這話有意說給柳如美聽，下人見狀急忙低下頭，加快腳步，氣的柳如美咬牙切齒。
……
熱鬧的長街混雜各種吆喝聲，帶著清脆的稚嫩笑聲，慕莘雪掀開一側簾子，兩名孩童手拉手，將另一個男孩推到在地，搶走他手上的糖葫蘆。
“停轎！”慕莘雪高聲道，急忙下了轎。
被推到的男孩抬起髒兮兮的手，揉著哭紅的眼睛，跪在地上捏著掉在地上的糖渣，想塞進嘴裏，嚐嚐不可多得的甜味。
“給。”一個嬌豔欲滴的糖葫蘆出現在男孩眼前，勾住了他的雙眼。
男孩抬頭迅速看了一眼糖葫蘆，又看向慕莘雪，眼神停留片刻，又重新低下頭，縮在角落，腦袋埋在雙腿間。
慕莘雪看著糖葫蘆，不覺有什麼不妥之處，眼前的男孩約摸七八歲，不知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你不吃嗎？那我可吃了。”慕莘雪故意咬了一口糖葫蘆，清脆的聲音勾得人口水直流，“嗯，這個糖葫蘆好甜啊，可惜我隻能買一串，要是吃完了可就沒了。”
男孩咽著口水，偷偷抬頭看向慕莘雪，小聲道，“姐姐，可以讓我吃一個嗎？一個就好。”
慕莘雪笑意染上眼，把糖葫蘆遞給他，男孩說了句多謝，拿著糖葫蘆像是珍寶一般，細細品嚐。
餘光掃過身後注視著自己的司清源，手一伸，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司王殿下，您身上應該有銀子吧，不如賞小的一點，如何？”
“本王沒銀子。”司清源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看著身後的侍衛，“你，拿點銀子。”
“啊？”侍衛一臉呆滯，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荷包，主子問下人要銀子倒是頭一次。
司清源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臉色難看，侍衛打了一個激靈，反應過後，忙拿出荷包，把裏麵幾兩碎銀子交到司清源手中，拿了銀子，司清源立刻甩手到慕莘雪手上。
慕莘雪蹲下身子與男孩直視，拿出帕子細細擦淨他臉上的汙漬，把碎銀子塞到他手中，“好好拿著。”
男孩拿著銀子迅速跑開，侍衛急忙喊住他，“你這臭小子，拿了銀子也不知道說聲好話。”
“姐姐，我叫王棋！”男孩突然停下，朝著慕莘雪揮手，說出自己的名字。
肅風麵色瞬間變的嚴肅，皺眉看著那名孩童，年紀名字都對的上，莫非他是……他立刻看向司清源。
“派人跟過去。”司清源明白他心中所想，若證實了他就是王將軍的兒子，丞相倒台的日子會更近。
慕莘雪並未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談話，她揮揮手，目送孩童離開，又走到侍衛跟前，曲膝道，“多謝侍衛大哥，銀子我會還你。”
侍衛呼吸一滯，看著眼前稱的上美人二字的慕莘雪，羞紅了臉，忙搖頭說不用，幾兩銀子而已，也不必放在心上。
司清源突然丟過來一塊玉佩，冷著臉，“看什麼，還不拿著？”
侍衛趕緊撿起玉佩，不敢再與慕莘雪交談，差點忘了眼前人是未來的王妃。
不遠處，一個身穿平民衣的男子拿起小攤上的折扇，擋住半張臉，偷偷瞥向王府……
傍晚餘陽落在皇宮屋頂琉璃瓦，顏色耀眼奪目，精致華貴的大殿，古董瓷器已成碎片散亂一地。
又是一聲巨響，周允天砸掉手裏的杯子，眼中帶著血絲，像是嗜血的惡鬼從地獄爬上來，“好一個慕永昌，果然是朕的好丞相，口口聲聲為朕分憂，如今竟然敢欺騙朕！”
周嬤嬤攙扶著太後走到周允天身邊，“皇上，丞相出爾反爾，已不足以信任，還是盡早除掉為好，以免日後有患。”
“朕又何嚐不知丞相已經投靠他人，可如今還是動他不得。”失去慕永昌，周允天無疑失去了一份重要的勢力，他咬牙，狠狠咬碎心中記恨的名字，恨不得將司清源和慕永昌碎屍萬段。
事到如今，慕永昌顯然已經投靠了司王，否則如何有膽子欺騙天子。
“聽聞丞相府上月擴建百尺，今年已是第三次，城內最好的古董布匹都要供著丞相府，就連幾位王爺都沒有的待遇，慕丞相卻能享受，這其中可謂大有玄機。”太後走到窗邊，拿起剪刀，修剪著盆栽旺盛的枝葉，“皇上猜究竟是為什麼。”
“母後的意思是丞相貪汙？”周允天冷笑，立刻吩咐道，“秦玉，給朕看住丞相府，勢必給朕找出丞相貪汙的證據！”
朝堂文武百官，還有誰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既然動不了司清源，那就拿慕永昌開刀，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勢力被瓜分。
氣息陰冷的女子跪下，“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