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明月皇不上早朝,這流言蜚語估摸著是少不了了,天霜眸中含笑:“公公放心,在下會安排好的。”
眼下蘇詹也隻能信天霜了,重重的點了頭。
天霜快步走到蘇墨身側,蘇墨眉頭緊皺,對明月皇此番行為很是氣憤,可又無可奈何。
“太子,陛下身子略有不適今日怕是不能早朝,但眾百官都到了,太子為陛下分憂也不是不可。”天霜環顧四周,百官各個心下不穩,蘇葉此刻雖然麵壁思過,但也在蠢蠢欲動,蘇墨雖未監國,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蘇墨了然點頭,大步上前立在台階之上,並不靠近龍椅:“各位大人,父皇龍體不適,今日若有事便與本太子商議,若無事便散朝。”
眾百官麵麵相覷,一時沒了聲響,蘇墨本就風雅之氣,此時更是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貴族之氣,但在天霜眼中,卻並無帝王之氣,陳左良怕是早就看出了。
“太子殿下,大理寺卿的案子已有進展。”蘇景上前一步,彎腰行禮道。
“五弟且說。”蘇墨瞧了一眼波瀾不驚的蘇葉,心下有些急了。
蘇景道:“天少師審問時,地牢中的幾個犯人說大理寺卿手中有一本拐賣人口的簿子,臣弟帶人搜查大理寺和大理寺卿的府上都無所收獲,卻在李複的貼身衣內找到,李複隨身帶著,這本簿子記下了拐賣人賣去何處與價格,時間,清清楚楚,臣弟已經派人去尋,隻是人口之多稍許費事。”
聞言,太子看了一眼天霜,此事他記得天霜說過,事有蹊蹺,恐是有人故意想拉大理寺卿下馬,如今大理寺卿關押地牢,大理寺無人,必定要選出一人來任職大理寺卿一職。
“殿下,老臣覺得李複如何處置,還是等陛下定奪,眼下大理寺卿一職空缺,還需填補上才是,大理寺事務繁多,不能再拖。”陳左良上前一步,道。
“近些日子大理寺都是誰打理。”蘇墨問。
蘇景道:“大理寺少卿白易言。”
“太子殿下,此些日子大理寺並未由於李複的關係而哄亂,想必這個白易言定是個難得之才。”天霜悠悠的說道。
蘇墨明白了天霜意思,開口:“大理寺卿的位子交由白易言,隻是暫時,等此事稟告父皇再確定吧。”
下了早朝,蘇墨跟著天霜往蒹葭宮走去,一路上蘇墨都沉默不言,向來是心下對這個父皇失望之極,可天霜卻知道,昨夜之事明月皇封閉所有消息,蘇墨都不知曉,今日不早朝,想必也是為了試探她,看來明月皇心中是有疑慮。
明月皇早朝之後才緩緩起身,此刻霓裳正伺候著衣,天霜和蘇墨立在外室候著。
蘇詹已將今日早朝之事告知明月皇,明月皇當時第一個想到便是天霜,不然蘇墨也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故而明月皇從內室走出來之時,瞧著蘇墨都是眯眼笑著的:“墨兒今日有何感想。”
蘇墨抬了抬頭,見明月皇心情如此之好,忽然的愣了,自從先皇後去世,明月皇少有笑顏,蘇墨一時間也是心疼了些。
“父皇,兒臣自知不該插手父皇後宮之事,兒臣見父皇如此喜悅也為父皇高興,十幾年來父皇難得如此,但兒臣不想父皇沉溺後宮,母後定然也不願的。”自從先皇後去世,蘇墨從不在明月皇麵前提起先皇後半個字,一則也是怕傷情。
可不是,明月皇的麵色微微一僵,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到底是朕兒子也是體諒朕。”
又是良久無言。
天霜輕聲說道:“眼下其實也是磨練太子殿下的時候,陛下也能提點,豈不是好事,何故如此僵持,不過幾日太子也要娶親,大概就能理解陛下的心情了。”
說完,蘇墨側過頭看了看天霜,道:“你這一番話,說的頗像你成親了一樣。”
天霜:“太子婚事未成,在下哪兒能著急,更何況在下的身子骨也不知道能堅持幾年的。”
後一句話天霜是含著笑意說的,蘇墨卻聽的有些心酸,看著天霜認真道:“莫要說這些話,我在你能活很久。”
明月皇抬眸看向蘇墨,雖然蘇墨待誰都是溫和,可此時那眼眸中的柔情明月皇還是分的清楚,蘇墨這分明是對天霜動了情意,這讓明月皇略有為難,千澤信上說的清楚,不可為天霜指婚,因為天霜是千澤內定的媳婦兒。
如若不然,這般聰慧的女子,明月皇早就下旨賜給蘇墨了。
思來想去,明月皇還是決定斷了蘇墨的念想,對天霜道:“千澤又來信了,問朕什麼時候能讓你回去,他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回去娶你過門兒了,你這話說著,朕要是告訴千澤,估摸著他要傷心了。”
天霜何其聰明,自然知道這一番話是說給蘇墨聽得,她掛著笑,道:“等上一等也無妨,都這麼多年了,這些時日還都等不起嗎?”
話末,蘇墨愣了半晌,這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和千澤莊主?”
天霜略顯羞澀的點了點頭,蘇墨隻當她是默認了,心下一片惆悵,隻好笑著說:“那我可不能耽誤你太久了。”
明月皇也是稍稍放了心:“從今日起,墨兒你監國,早朝朕不在你主,朕在,你側身聽。”
“是,父皇。”
蘇墨送天霜回暖閣的路上,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天霜早已看的透徹,還有不多日,太子就要大婚,切莫要出現什麼紕漏,於是天霜伸手攏緊衣襟:“太子殿下近些日子也沒去看看準太子妃?”
“既是你選的,自然是好的。”蘇墨說完,自己也是愣了片刻,有些無措的瞧向天霜,卻見天霜神色坦然,他隻能心下歎了一口氣,千澤他的確是沒有見過,但是如此響徹五洲的名號,定然是器宇不凡之人。
更何況能讓天霜看上的男子,又怎會差,蘇墨隻好沉默不語。
回到暖閣,天霜愜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心情頗好的讓玄青把前些日子千澤帶的書信給她看看。
玄青驚得半晌,才艱難的開口道:“你看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