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一句說完,宋梅身子一個不穩跌倒在一邊,虧得蘇葉扶穩,蘇葉抬頭看著天霜冷若冰霜的麵龐,此刻隻想護住宋梅一條性命:“梅兒既然已經出了山莊,便不再是千澤山莊的人,父皇都沒有發話,豈能你在此造次。”
明月皇冷笑兩聲,蘇葉瞳孔一緊。
隻聽明月皇威嚴的聲音響起:“弄傷了天少師的脖子,還敢和朕說天少師是南鸞鳳,背信棄義之人,理當一個死字,來人將宋梅壓入天牢,明日午時問斬!”
“父皇!”蘇葉欲開口求情,宋梅猛地拉住蘇葉的胳膊,輕輕搖了搖頭。
她早該料到,和天霜作對是什麼下場的,不能拖著蘇葉一起下水,夫妻多年了,蘇葉當然知曉宋梅是何意,唯有一片酸楚,蘇葉握緊宋梅的手,眼睜睜的看著顧單將人帶走。
“天霜,你受了驚嚇,朕也被人蒙騙,夜深了回去早些休息,葉兒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明月皇說著看了看天霜被宋梅抓紅了的脖子,還有些破了皮,趕忙對蘇詹說道:“快去太醫院讓孫太醫給天霜瞧瞧。”
天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陛下,無礙,微臣自己帶了藥膏,抹一下就可,若是陛下無事吩咐,微臣先告退。”
待天霜離開之後,明月皇冷哼一聲,甩袖走進裏屋,霓裳已經先一步離開,一切她都已經看在了眼裏。
此刻明月皇的怒火還未全消,但在瞧見霓裳的那一刻,已經差不多忘卻了,霓裳遞來一杯酒水,輕撫著明月皇的衣襟,柔聲道:“陛下可莫要氣壞了身子才是。”
明月皇笑著攥緊她的芊芊素手,霎是舒坦:“若真是鸞鳳公主,何須等十年,以她的聰慧才智,不過五年時間……”
霓裳知曉明月皇意思,明月皇卻笑而不語。
天霜回暖閣的路上,正巧遇傘急匆匆趕來的蘇景,天霜眉頭緊皺一把拉住蘇景,看向四周無人,輕足點地,飛身回到了暖閣,蘇景摟緊她的腰肢,炯炯的目光盯著天霜。
玄青趕來景王府上之時,他萬分覺得,應該加強景王府的把守,俗稱比銅牆鐵壁還要密不透風的景王府,天霜隨便派個人就進來了,蘇景還覺得自己的麵子上很掛不住,但,當玄青說明來意,蘇景二話不說便趕來了。
見天霜無事,蘇景吊著的一口氣終於呼出。
蘇景問:“可有為難你。”
天霜挑眉道:“你說誰為難我?”
剛才天黑蘇景沒注意到天霜的脖子,此刻在庭院內,有燭光,脖子上的紅印清清楚楚,蘇景皺眉:“誰幹的?”
天霜笑道:“誰敢這麼幹都不會有好下場,不過你怎麼來的?”
不等蘇景開口回答,裏屋的黃逐等人已經走了出來,黃逐道:“我叫玄青去叫他來的,我以為有宋梅在,你會有險境。”
天霜很無奈:“你為什麼叫蘇景來?”
黃逐:“畢竟他喜歡你,不會害你的。”
天霜:“……”
蘇景:“……”
月嬋:“……”
滅魂:“……”
唯有玄青深表讚同:“原來你是這個意思,那我下次知道怎麼做了。”
天霜扶額:“黃逐,玄青,你們兩個……”
蘇景卻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問天霜:“父皇怎麼說的。”
“宋梅明日午時問斬,蘇葉麵壁思過一個月,就算明月皇不斬宋梅,我也當著陛下的麵說了,會私下處決宋梅。”天霜冷笑。
玄青驚恐的瞪大眼睛:“你當著明月皇的麵說的?”
天霜點頭。
抿了唇,玄青道:“不愧是你,真囂張。”
“霜兒這算是兩個意思,一個是告訴明月皇,此事如果他不處理,那就是千澤山莊出手處理,明月皇必然會覺得和莊主之間難以交代,二個霜兒也是順帶著給明月皇提個醒,他有疑問可以問莊主,別人說的話,毫無可信度。”黃逐思維敏捷,解釋給幾人聽。
天霜滿意的點點頭:“還有一個就是明月皇本就有疑心,他會覺得蘇葉這麼做,是因為要斬斷蘇墨身邊強大的羽翼,明月皇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故而給我這個麵子,也算是警告蘇葉。”
幾人聽得津津有味,這才想起身邊有個蘇景,幾人這麼商議這件事兒,似乎有不妥,但是幾人看著他之時,蘇景卻開口問:“那你們怎麼知道蘇葉背後就無人指使?又或者說,蘇葉其實就是一個受人擺布的棋子,你們對付他其實是在幫他背後的人。”
蘇葉六神無主的回了府上,兒女情長他從未放在心上,或許說宋梅對他來說,利用大於情。
可今日宋梅按住他不讓他求情的模樣,此刻卻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腦中徘徊,揮之不去。
他昏昏沉沉的回到了裏屋,一頭栽進了床榻上,心裏難受的很,同是明月皇的兒子,他卻空有一腔熱情,得不到明月皇的認可,自小都是這樣,隻要有蘇墨,明月皇都不會瞧他正眼,哪怕喬貴妃之後獨寵多年,依舊如此。
有一次他年紀還小,喬貴妃抱著他,小聲的哭:“為何,為何生了兒子,還是這般,葉兒你這般聰明懂事,為何陛下就是偏心,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先皇後死的時候,他才五歲,蘇墨八歲,那是他很同情蘇墨,先皇後是個溫婉的女子,後宮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對下人都是輕言輕語,但是紅顏薄命,具體是什麼原因,蘇葉也是記得不清了。
不知不覺,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雲淡風輕,略帶涼意,天霜難得睡了一夜好覺,此時精神正好,可偏偏這麼好的精神,明月皇不上早朝!
蘇詹急匆匆的出現在口邊,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大殿上已是有些哄亂,這霓裳公主昨
夜侍寢人人皆知,果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見蘇詹急得額頭一層層密汗,天霜笑著走上前,對蘇詹道:“不知今日陛下可還上朝?”
天霜頷首:“可是陛下身子不適?”
蘇詹支支吾吾道:“天少師……這估摸著是……不行。”
蘇詹略帶尷尬:“陛下有些疲憊。”
二人的對話聲音放低,別人也聽不進去,蘇詹想著明月皇對天霜青睞有加,隻好道:“天
少師也知曉大概的,陛下英明一世,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