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子時,道觀裏越發的靜謐,關帝君前一臉的威嚴,讓整個道觀看起來格外的莊嚴。
燕雲夙抱著顧西涼去了廂房,賽華佗也借口找道長的機會,離開了廂房,房間裏也隻剩下顧西涼跟燕雲夙兩人。
“哎,你這個女人……”
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燕雲夙從懷裏掏出汗巾。那是他母親就給他的東西,他貼身保存著一直到今天。
據說那汗巾是燕初送給自己母親的,也就是一個君王玩笑的言語,讓一個年輕的女人,一直隱忍著,保存著這難得的記憶,一直到死去的時候。
私下,有多少時候,蘭妃教訓他的時候,燕雲夙掏出那方汗巾,咬牙挺過了艱難的時光。
到現在並不是說燕雲夙已然不用再去依靠蘭妃,所以可以為所欲為了。
隻是這一切都是他內心裏難以磨滅的記憶,讓他不願意遺忘。
“呼……”
燕雲夙柔情的用汗巾擦拭著顧西涼臉上的汗水,這個女人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都有一股子倔強,讓他被這個丫頭的獨立吸引。
“不,不要這樣對我,你們胡說,我娘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你胡說。”
喃喃的囈語從顧西涼的嘴裏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顧西涼整個人變得異常的緊張起來。
“唔……”
顧西涼的囈語,讓燕雲夙驚詫不已,麵前的這個女人究竟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她這麼說?
燕雲夙上下的打量著麵前的女人,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讓他深信不疑,麵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顧西涼無疑了。
可是,醒來的她,根本就不像是佯裝了失憶,她根本是沒有絲毫的印象,知道自己是誰。
當然,若說是不知道自己也就算了,畢竟平時自己對這個顧西涼總是忍不住的鬥嘴欺淩。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夢魘裏,恐怖的事情,一而再的浮現在顧西涼的腦海裏,讓她難以遺忘。
“鳳舞,鳳舞……”
燕雲夙不自覺的囁嚅了一下嘴唇,心裏沒來由的變得異常的激動,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該死,我不會愛上她了吧?”
燕雲夙腹誹著,抱怨著,冷漠的男人在這個看似繁華的宮殿裏,看到爾虞我詐的他們,在他的心裏,根本就不願意將自己的心扉敞開。
燕雲夙不自覺的起身,背過顧西涼,那起伏不定的胸膛,緊閉的雙眸,殷紅的雙唇,每一個身體的部分,都吸引著燕雲夙,讓他難以自持。
“扣扣……”
門驟然的響起,燕雲夙將他們讓了進來。
道長甩動著手裏的拂塵。漫不經心的從門外走了進來,渾身被檀香暈染著。
仙風道骨的道長望了望暈厥的顧西涼,撚了撚胡須,輕聲的說道,“這丫頭身子孱弱,一路怕是沒少顛簸吧。”
道長悠悠的說道,顧西涼的身子已然有些許的寒涼,呼吸也慢慢的平緩了許多。
“嗯。”
燕雲夙點了點頭,劍眉冷蹙,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道長。
“覺得奇怪?”
賽華佗溫潤一笑,指著眼前的道長說道,“淩目道長本事非同一般,可是師承太乙真人門下,本事了不起的很。”
賽華佗吹噓著麵前的男人,絲毫不去理會麵前的燕雲夙,那不屑一顧的模樣。
燕雲夙雖然時不時的跟著蘭妃到什麼太廟啊,什麼寺廟求神拜佛,不過也都是不怎麼理會,也不盡信,隻不過當做是一種信仰,僅此而已。
“欸,不要這麼造次,本尊的身份怎麼能輕易的讓爾等凡人知道。”
淩目道長慢條斯理的說著,那頤指氣使的模樣,似乎他已然有了千年的道行。
燕雲夙也懶得拆穿,索性任由他自我的吹捧著。
“噗……”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顧西涼身子一抽,內心不自覺的翻湧著,頓時從他的嘴角裏噴湧出來些許的烏血。
“涼……”
焦灼之間,燕雲夙脫口而出的聲音,已然收不回來,相信身後的賽華佗絕對知道他說的是誰。
豈料,這賽華佗竟然不明所以,納罕的望著麵前的燕雲夙,那模樣倒像是他對這個顧西涼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哦,對了淩目道長,你看鳳舞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受了寒氣?”
燕雲夙冷冽的雙眸瞥了眼麵前的賽華佗旋即喃喃的解釋著說道。
“容我看一下。”
淩目道長走到顧西涼的身邊,伸出手為她號脈著。
屏氣凝神的男人,異常的冷靜,不時的等待著。
但見淩目道長嘴裏振振有詞,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丫頭的病也並不難醫治,需要天山雪蓮做藥引,還有可能有救。”
淩目道長語重心長的說道,這言辭裏,根本就不送辯駁。
“還有可能?”
燕雲夙漠然的望了望顧西涼,這個可能,也不過是非此即彼的結果,模棱兩可,根本就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對。”
淩目道長慢條斯理的將顧西涼的手放了回去,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樣如果再不救,就會油盡燈枯而死。”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丫頭怕是中了毒。”
淩目道長的話再一次肯定了燕雲夙的猜測,連同近旁的賽華佗也是麵帶難色的默認。
“中毒?”
燕雲夙納罕的望著麵前的淩目道長。
若說這關帝廟是西域有名的道觀,淩目道長也是這一帶有名的人物,不過沒有賽華佗吹捧的那般厲害罷了。
他的醫術自己在浮雲鎮不時的可以聽到些,相信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人雲亦雲的結果。
如今,連同麵前的賽華佗也是這樣的想法,燕雲夙也有些相信淩目道長的話了。
眼前的顧西涼確實是中了毒了,不過這類似的藥引,讓燕雲夙驚詫,這賽華佗肯定知道顧西涼中毒的事情,也什麼他又隱忍著不說,這究竟在隱瞞著什麼,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賽華佗。
入夜的燕雲夙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一切讓他愕然,他的腦海裏,總是有些許的詭異,身邊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在這波濤暗湧的蒼茫大地上,究竟誰誰可以相信,現下根本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