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夜晚,來的相對要早一些,風四娘帶著手下的家奴離開了廂房,私下派人監視著顧西涼的一舉一動,這個給自己賺錢的女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廂房裏,格外的幽暗,油紙燈籠裏,隱隱的透出了些許的光亮,不至於整個廂房如此的幽暗。
“小姐。”
綠意掙脫開身上的束縛,上前攙扶著滿腹委屈的顧西涼。
“小姐,你怎麼了?”
綠意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顧西涼,眼前的顧西涼除卻了焦灼之外,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眼前的顧西涼溫潤的望著麵前的綠意,心中百感交集,在偌大的相府裏,綠意對她忠心耿耿,從未忤逆過自己。
如今,綠意能夠安然無恙,對於她來說,這比什麼都重要。
“小姐,你究竟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急切的綠意奮力的喚醒著麵前的顧西涼,然而她除了指手畫腳之外,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綠意憐惜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黯然的綠意不知道該怎麼幫著顧西涼重新開口說話。
除卻了淒淒的抽泣之外,綠意竟然沒有別的辦法。
突然,綠意想起了青鸞,那個燕雲夙的貼身侍衛,抬頭殷切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小姐,夙王爺也知道了,也在四下的尋找小姐的下落。”
“如今,青鸞去了縣衙,奴婢很快就可以和小姐一起離開這裏。”
綠意抽泣望著顧西涼,隻要能夠離開這人間煉獄,顧西涼就有救,賽華佗一定可以將顧西涼救好。
綠意說著,心裏卻殷切的等待著青鸞的出現。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此刻的青鸞,縱然搬出了燕雲夙,卻也是依然的被府衙的人關在了大牢裏,如今也是自身難保。
顧西涼一聽綠意的言語,麵目變得越發的黯然,燕雲夙那個冷漠的男人,怎麼可能對自己心存仁慈。
自己不過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那散開的血液,一再的提醒自己,她不是顧良安的孩子,她是一個沒有人疼惜的人,無家可歸的丫頭。
“小姐,王爺心裏有你,相信我,他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綠意從青筠的嘴裏,知道顧西涼所受的委屈煎熬,知道顧西涼心中的酸澀。
相處下來的綠意,認定了燕雲夙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嘴上不說對顧西涼的關懷,心裏卻是對她擔心的很。
黯然的顧西涼冷笑著,這些言語妤安郡主也曾經說給她聽過,她也水心燕雲夙。
不過,這是顧西涼是相府嫡女小姐的時候,如今她什麼都不是,絕望的顧西涼,數日來的煎熬,那些耳濡目染的耳鬢廝磨,讓她看透了紅塵,跟自己的上一世一般的模樣,也許葬身火海,就是她該有的宿命。
顧西涼的神色越發的黯然,沒有絲毫的光亮,這男歡女愛,在顧西涼的心裏,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小姐……”
綠意憐惜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昏暗的眸子裏沒有了之前的睿智,相反的充滿了頹廢,充滿了絕望。
“噠噠……”
門外傳來細弱的聲響,警覺著房間裏的主仆二人。
“嘭……”
顧西涼不經意間的瞥了眼門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將匍匐在自己腿邊的綠意,一下子掀翻在地。
淩厲的眼眸裏,滿是對綠意的不滿,手指著綠意,麵目猙獰。
“小姐,你怎麼了?”
綠意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格外的納罕。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如此的模樣。
麵對綠意的不舍,顧西涼宛若熱鍋上的螞蟻,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想要讓綠意離開自己的視線。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自己除了張開嘴發生,竟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小姐,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綠意跪爬到顧西涼的身邊,緊緊抱著顧西涼的雙腿。
昔日的陪伴,自己的性命是顧西涼救回來的,她心下已經下定決心,生生世世,絕對不會離開顧西涼的身邊。
眼前,顧西涼落了難,若然自己為了自己苟活著,而不管不顧顧西涼的安危,這對於她來說,絕對不可能。
“走……”
焦急的顧西涼不經意間看到廂房外,人影斑駁的窗戶,若是自己沒有猜錯,那個風四娘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
她是怎麼都不可能離開這個銷金窟了。
“小姐,你……”
綠意一聽顧西涼奮力的蹦出的話語,異樣的興奮。
“走……”
顧西涼緊蹙眉頭,示意麵前的綠意離開這裏,門外的聲音越發的林了,連同呼吸她都能聽的清楚。
如今的自己,不過是一個人人厭棄的女人,死不足惜。
“小姐……”
綠意搖頭,遲遲不願意離開顧西涼的身邊,這份執著的堅守,讓顧西涼感動不已。
“嘭……”
隻是那風四娘的作風為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她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俗話說,小鬼難纏大概就是這個道理。風四娘一個女人,能夠在清風鎮讓怡紅院屹立不倒,肯定在他的身後有人撐腰。
至於那個燕雲夙,一個皇室的皇子,自己又拿什麼,將燕雲夙留在自己的身邊。
這一切對於顧西涼來說,都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果然,如同顧西涼料想的一樣,綠意喋喋不休的言論,風四娘聽的真切,也派人去府衙打聽過,青鸞被官兵當做冒充皇家侍衛的罪過給關押了起來。聽那話音,就算青鸞是真的皇室的人,他們也沒有絲毫的懼怕。
如是一來,這風四娘更是不擔心了,心下暗自決定,借著顧西涼的關係,借機斂財。
“你們……”
綠意起身,將顧西涼擋在自己的身後,她絕對不允許風四娘他們傷害自己的主人,哪怕是以卵擊石。
夜越發的暗了,房裏木炭不時的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裏,顧西涼不住的咬了咬嘴唇,扭頭拿起桌子上的賣身契,一把將綠意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