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京城,醉然居一改酒樓的模樣,變得格外的靜謐。
顧西涼撫靈走在去戶部侍郎府邸的路上,一路上還算是安靜,沒有發生任何的紕漏。
約摸到了戶部侍郎府邸的時候,顧西涼悄然的伏在妤安郡主的身前,悄然的說道,“郡主,你可忍著點,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保你周全。”
警惕的顧西涼睥睨一切,周圍卻也是有些側目的人,注意著眼前的一切。
果不其然,那個罪魁禍首燕雲宇還是出現在這裏,窺探著妤安郡主的情況。
顧西涼雙眼無神,落寞的扔著紙錢,為她祈禱著。
這侍郎府的管家忙不迭的從院裏走了出來,一臉厭棄瞥了眼顧西涼,他可不能讓這黃毛丫頭壞了大人的好事,安排著護院驅趕著顧西涼他們。
“你們這些狗奴才,夫人回來了,不接也就算了,竟然這樣不禮貌?”
顧西涼徑直走到妤安郡主的屍體前,阻擋著那些暴虐的家仆。
“夫人?”
管家冷哼著,瞥了眼顧西涼,冷視的眸子裏。全是對顧西涼的不滿,這黃毛丫頭,竟然如此的大言不慚,矢口否認了跟妤安郡主的親事。
“侍郎府隻有一個夫人,那便是秦氏,至於其他的鶯鶯燕燕,指不定是從哪裏冒出來,故意尋釁滋事的。”
管家漠然的瞥了眼了顧西涼,眼神裏充滿了對這丫頭的厭棄。
若然讓府裏的人知道,這丫頭抬了死人來了府邸鬧事,怕是又要責罰了自己。
“尋釁滋事?”
顧西涼冷哼著,瞥了眼那個冷漠的男人,她沒有想到,這個貪生怕死的男人,為了繼續苟活,竟然空口說白話,無中生有。
“顧小姐,念你年紀尚輕,還是不要這般無理取鬧,該回去還是回去吧。”
管家揮手打發著顧西涼,這個故意製造禍端的丫頭。
她這樣做,也是為了激起管家的好奇心,讓他對麵前的屍體有所警覺,讓身邊的人,認定了麵前的丫頭就是妤安郡主無疑。
隻是,這管家似乎把顧西涼當做喪門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們趕走。
這原因怕是正中了燕離的心思,確實原來,這侍郎本就是一個忌諱生死的人,對於觸黴頭的事,絕對是避而遠之的。
燕離故意挑選了這個時刻,讓顧西涼帶著妤安郡主去了府邸,如此一來,篤信命理風水的侍郎,怎麼可能放棄,一看到大凶,怕是會選擇避而遠之。
如是一來,正中下懷,顧西涼便可以借著機會,將妤安郡主送回林府。
隻是,燕雲宇又怎可能善罷甘休,派小廝在管家的耳邊耳語了一陣,管家麵帶難色,吞吐了半天,便同意了。
本就是三兩天的功夫,妤安郡主就要被掩埋,隻是礙於天氣炎熱,暴曬又容易中暑,顧西涼自然是不希望妤安郡主留下。
“可憐郡主早去,又是得了疫症,如今又這樣顛簸,不能入土為安,涼兒有愧啊。”
顧西涼匍匐在妤安郡主的屍首前,不停地絮叨著,說著滿心的淒涼。
侍郎府上下,那些個家仆不時的往後退縮著,怯怯的注視著顧西涼他們。
妤安郡主得瘟疫,顧西涼自然不會胡說八道的,如今她離開,府中上下,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心裏自然擔憂不已。
“管家……”
紛紛期許的望著管事的管家,希望他不要將妤安郡主留下。
這邊燕雲宇自然也不會不顧侍郎的顏麵,一意孤行,畢竟整件事都是自己所為,才會演變成現在的這番模樣。
思及此,燕雲宇也迫於無奈的揮了揮手,打發了來人,不過心裏卻有別的想法。
門外的顧西涼得了首肯,便派人將妤安郡主送往林府。
燕雲宇怎會善罷甘休,便找了個機會,便來到了林府。
林家上下,本就覺得奇怪,這燕雲宇怎麼會冷不丁的來到林府。
不過,進門都是客,林府上下的人,自然不會怠慢了賓客,也正是因為妤安郡主死於瘟疫,也隻能草草的把她入殮下葬。
如是這般,到了妤安郡主出殯的日子,燕雲宇嘴角劃過一絲邪魅,手下的人便心領神會,便悄然的跟隨在他們的身後,準備伺機而動。
是日,天朗氣清,些許的微風徐徐吹來,顧西涼扶靈而走,手上的絹帕掩飾著自己的麵頰。
眼睛偷偷的查探著四周,除卻林家幾個當事的人,還有些許幾個好友,侍衛隨從之外,這裏便沒有多餘的人。
妤安郡主本身死的就是惡疾,自然都是挑在偏僻的地方。
顧西涼不自覺的攥緊了雙手,整個人變得更加的緊張不安了。
“站住……”
就在這時,幾個地痞流氓哄搶著,在他們之間流竄著。
這異常的舉動,顧西涼在清楚不過了,這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死者為大,連同三歲孩童都懂,而他們卻不明白。
“來人,抓住他們。”
妤安郡主的兄長怎可能善罷甘休,讓自己的妹妹死的這般的淒涼,旋即安排了手下,將他們驅逐。
如是一來,這些地痞流氓一個眼神,便撞在妤安郡主的棺木上。
他們自然知道有人會搭救了他們,也不會沒了性命,人也便更加的有恃無恐了。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這些個地痞流氓,拚命的掙紮著,一門心思的想要把那個靈柩撞倒,在他們的心裏認定了,這不過是顧西涼他們虛晃一槍,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顧西涼他們當然也看出了門道,本身妤安郡主就不是真死,一旦讓他們弄到地上,明眼人很容易就能夠看出端倪。
思及此,顧西涼便二話不說,不顧旁人的阻攔,衝了上去,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那些個醃臢的人的臉上。
這混亂間,那靈柩不經意間的掉在了地上,棺木頃刻間開了一條縫隙。
“郡主……”
顧西涼忙跑上前去,失聲痛哭著。
與此同時的混混,也借著機會走近了靈柩,窺探著裏麵的狀況。
卻見這棺木裏,躺著一具雍容華貴的女屍,隻是麵部分辨不清楚是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