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他的眼前，已經斜坐著一個不羈的男人，那深邃的眸子，在幽暗的月光下，散發出淩厲的光芒。
“你怎麼來了？”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淹沒了心裏的悸動，麵前的這個燕雲夙，還是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隱藏在自己的麵具之後。
原本，她對這個燕雲夙，並沒有任何的感情的，甚至認定了，他跟那個冷漠的燕雲莫是一夥的，兩個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現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對這個燕雲夙，有了異樣的情愫。
不過青鸞的警告，讓她選擇了敬而遠之，誰讓她隻不過是一個棄婦，而他雖然是皇室的子孫，卻隻不過依附蘭妃，根本就無法跟皇族其他的皇子抗衡。
“沒什麼。”
邪魅狷狂的燕雲夙漠然的回答著，那淫邪的笑容，望著麵前這個雙眸空洞的女人。
“隻不過太久沒過來看過你，想知道你的情況。”
燕雲夙閃躲著，不去注視麵前的顧西涼，她有這般的本事，能夠窺探別人的心思，而他也絕對不能讓顧西涼知道自己的心意。
“一切都還不錯，伍公子掛心了。”
顧西涼悠悠的說道，冷漠的姿態，讓人看著格外的陌生。
“哦，是這樣啊。”
燕雲夙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著，漠然的女人，讓他懷疑眼前見的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不然呢。”
顧西涼漠然的從床上走了下來，“怎麼相府裏，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你一無所知嗎？”
顧西涼冷哼著，黯然的說道。
這個燕雲夙，不是很喜歡窺探相府的隱私嗎？她應該知道，自己被退婚之後的日子，生不如死，還是他們就想看自己生不如死。
隻不過，比較幸運，她的生活，依舊有條不紊的過著。
“這……”
燕雲夙言辭閃爍，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安撫躁動不安的顧西涼。
從她回到相府的時候，他也就隻來過一次，那殷紅的痕跡，讓他揮之不去，他心疼眼前的這個女人。
嫡女的身份又如何，依然還是會被人無休止的欺淩。
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皇族，養尊處優的皇族。
“你恨他嗎？”
燕雲夙問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恨？”
顧西涼冷哼著，瞥了眼麵前的燕雲夙，內心的仇恨，不會因為任一個人的施舍，而讓她遺忘，她要回敬這些曾經帶給她傷害的人，讓他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她要站在別處，笑著看他們痛哭。
而現在她卻一籌莫展，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頭緒。
“我恨，恨不得食其血，吞其肉，恨不得他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淩厲的眼神裏，散發出一團仇視的怒火，讓燕雲夙看的清楚明白，這個對皇族深惡痛絕的女人，這莫大的恥辱，也難怪她會變得如此的冷漠。
“所以……”
漠然的燕雲夙歎息著，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這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女人。
“所以什麼？”
“所以你選擇了他，對不對？”
燕雲夙前來的想法，就是想知道顧西涼的真實，他內心總有一股力量，讓他完全的不受控製，情不自禁的來到這裏。
“誰？”
顧西涼納罕的望著麵前的燕雲夙，麵具後麵，依然是一張冷峻的臉，看不出任何的模樣。
“你是說燕雲宇？”
顧西涼冷哼著，她的一舉一動，果然還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她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自由，隨時隨地讓人監控著。
“唔……”
燕雲夙默然的瞥了眼麵前的顧西涼。
果真如青鸞說的一樣，燕雲宇確實找了麵前的女人，跟她表露了心跡。
燕雲夙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子抽痛，人也覺得有些天旋地轉了些。
麵對顧西涼如此的態度，讓燕雲夙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了報仇可以不折手段。
“你答應了？”
燕雲夙背過身去，幽幽的問道。
“答應？”
顧西涼嘴角不經意劃過一絲促狹。
眼前的燕雲夙，他們相處的時日也不算短，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的臆測自己。
“……你不過是個棄婦……”
顧西涼的腦海裏，不斷回蕩著這幾天，她聽到最多的話語，早已塵封的心，又上了一層枷鎖。
眼前的燕雲夙，確實如青鸞所說，他心裏對自己確實有異樣的情愫。
顧西涼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勃然的說道，“對，我同意了。”
顧西涼漠然的說道。
“不，不可能。”
燕雲夙拚命的搖了搖頭，這樣一個自尊的女人，怎麼可能放棄自己的底線，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有什麼不可能的？”
漠然的顧西涼，五官抽動著，憤然的說道，“我不過是個棄婦，人盡可夫的女人，有人讓我進宮做了側妃，有什麼不好。”
“到時候，平步青雲，飛黃騰達，成為人中龍鳳，就不會有人再欺負我。”
顧西涼步步緊逼，冷冽的眸子，直勾勾的注視著麵前的男人。
在這個皇宮裏，一切痛苦的根源，是那個枉顧他人名譽的燕雲莫造成的，這莫大的恥辱，讓顧西涼將仇恨埋葬在心裏，生根發芽。
“你真是這麼想的？”
燕雲夙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麵容也便越發的冷漠。
“嗯。”
顧西涼點了點頭。
眼前的燕雲夙為自己做的也算是不少的事了，她沒有任何理由，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停留。
“那告辭。”
燕雲夙咬了咬嘴唇，從顧西涼的身邊，黯然神傷的離開。
眼前的這個顧西涼，讓他覺得陌生，他沒有想到，這個顧西涼跟所有的女人，都是一般的模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會做這麼多的事情，過往的認知，全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呼……”
那不經意間的擦肩而過，竟讓顧西涼的心下一涼。
她知道這一離開，便是永久，燕雲夙不會再在自己的視線裏出現。
可是，自己的內心為什麼這般的抽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了自己的心上，讓她呼吸不得，喘息不得。
轉身，凝視著梳妝台上的小匣子裏，那裏麵還殘留著有關燕雲夙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