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大廳裏,王宮大臣的妻女都鴉雀無聲,怯怯的站在那裏,注視著麵前的一切。
顧西涼的雙手緊攥著,這大膽的言辭,顯然讓當庭坐著的兩個女人麵前異樣。皇後是欣喜,黎貴妃則是驚詫好奇。
“色難……”
“容易。”
黎貴妃悠悠的放下了手裏的杯子,漠然的瞥了眼那個自信滿滿的女人。
“複雜。”
黎貴妃端坐著身子,接言說道。
“容易。”
顧西卿甩了甩衣袖,悠然的走到大廳的中,雙手交叉,深深的鞠了一躬,慢條斯理的回答著。
“哭笑不得色難。”
麵對顧西卿的嫻熟應對,黎貴妃麵色有些難堪,騰的一聲坐了起來,大聲說道。
“笑口常開容易。”
顧西卿溫潤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
“唔……”
黎貴妃杏眼圓瞪,人也有些慍怒了,心裏對這個丫頭氣憤的很。
“你到底是誰?”
黎貴妃納罕,在這個大廳裏,這些達官貴人的妻女,竟然有這般聰慧的人。
“回貴妃娘娘,臣女顧西卿。”
顧西卿欠了欠身子,溫潤的回答著。
“顧西卿?”
黎貴妃眉頭緊蹙,偶爾也是聽人提過這個丫頭,一直也是認為這丫頭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並沒有什麼真的本事,多是那些登徒浪子,想要一見芳容罷了,而製造的噱頭罷了。
“妹妹怕是還不知呢。”
皇後從未這般興奮過,眼前的這個女人,讓自己這樣揚眉吐氣,但見這黎貴妃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心裏便格外的舒服,對這個顧西卿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顧西卿乃是丞相的女兒,京城第一名媛。”
皇後溫潤一笑,望著那個清麗的女人,得意的凝視著那個慍怒的黎貴妃。
“是她。”
黎貴妃從燕雲宇嘴裏聽說過這個丫頭。這燕雲莫為了一見芳容,竟耗費大部分的時間,去那個躍然居。
私心認定了這個燕雲莫隻不過是沉迷女色,心裏更是高興的很,便一心的製造著聲勢,讓那個燕雲莫對這個丫頭更加的好奇。
隻不過讓黎貴妃沒有想到的事,這個丫頭竟然真有才情。
“妹妹以為是誰呢?”
皇後漠然的冷視著麵前的女人,能夠讓這個黎貴妃麵色凝重,便是她最高興的一件事了。
“妹妹,你的佳對,哀家也找人對了出來,看得出,妹妹難得對手,倒是開心的很啊。”
皇後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望著麵前的黎貴妃,這個令人厭棄的女人。
“鏡心,我們走。”
勃然的黎貴妃大聲的說了一句,便義憤填膺的瞪著那個彬彬有禮的顧西卿。
這顧西卿則是麵容不改,微微一笑,淡然的回敬著黎貴妃。
顧西卿身後的顧西涼則是歎息了一聲,無奈的喝了一口茶水。
這黎貴妃也不過如此,竟讓這顧西卿占了上風。
不過令她奇怪的事,上一世,自己並沒有見到這個黎貴妃,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還有為什麼走的時候,卻是那般奇怪的注視著自己。
“唔……”
顧西涼目送著黎貴妃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這黎貴妃果然是深的皇上的恩寵,不然絕對不會這後宮之主的皇後,也會忌憚這個女人三分,對她也算是禮敬的很。
“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顧西涼納罕的望著那個黎貴妃。
此刻皇後對顧西卿的態度改觀了不少,自然會應允了燕雲莫的建議,對自己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顧西涼反倒是對這個黎貴妃越發的好奇了。
“卿兒。”
大廳裏,宮娥們安分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皇後難得的高興,讓小李子帶她們論功行賞去了。
這顧西涼自然明白,這皇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跟黎貴妃一爭高下,她不得意才怪。
“剛才的對聯?”
皇後納罕的望著眼前的顧西卿,後兩個對聯顯而易見,字麵意思很容易理解,這第一個對聯,雖然不過兩個字,卻很難讓人聯想到它們的關係。
“回娘娘,貴妃的色難,不過是說了臉色,臣女的容易不過也是改變了她的愁容。”
顧西卿悠悠的解釋道,“本也就是貴妃娘娘有意而為,卻忘了這本就不是一件難事,說文解字裏也有關於容易的解釋,臣女不過是盜用了而已,這也虧的一個高人指點過了。”
顧西卿幾下應對,便知道這皇後厭棄女子才情的真正原因,便是那個黎貴妃。
也難怪,那黎貴妃膚白貌美,卻是一個讓人怦然心動的主。
“這樣啊。”
皇後頻頻點頭示意,這顧西卿確實聰慧,懂得為自己排憂解難,也不讓自己過於難堪,心下更是滿意。
對這個女人麵色也不那麼難看了。
“來人呐。”
皇後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個揮手示意,宮女便請上來一個錦盒上來。
“顧小姐,這步搖乃是和田玉雕砌而成,今日你替哀家解圍,哀家也沒什麼可饋贈的,小小心意,你自當收下。”
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著宮娥將步搖送給了顧西卿。
至於顧西涼麵無顏色,似乎眼前的事情跟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一樣,依舊悠然的坐著,漠不關心眼前發生的一切。
“小姐,你難道都無動於衷嗎?”
綠意腹誹著,顧西涼的坦然,讓她變得更加的迫切,一旦顧西卿鳩占鵲巢成了燕雲莫的妃子,跟顧西涼共同服侍一個男人,那麼這個顧西涼依舊沒有脫離苦海。
思及此,綠意變得格外焦灼,不安的望著其樂融融的他們,心裏變得越發的不安了。
“啪嗒……”
驀地清脆的聲音,驚擾了在場的夫人小姐,顧西涼尋聲望去。卻看到顧西憐此刻正撕扯著衣服,嘴裏不停地嚷嚷著。身旁服侍的丫鬟此刻也變得越發的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唔……”
顧西涼的眼睛不由的停留在了顧西憐的桌子上,那杯子是那般的熟悉。
顧西涼漠然的冷哼著,腹誹著這算不算是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