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423章 食言

都423章 食言

“你到底跟柳絮說了什麼?”敏感的蘇墨鈺,突然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懶洋洋靠在車廂上,裹緊了身上的紫貂大氅:“沒說什麼,就是告訴她,我的想法而已。”

她怕他冷,便朝他靠近了一些:“騙人。”

“我雖然喜歡騙人,卻從來不會騙你。”他把身上的大氅分了一半給她。

她往他的懷裏拱了拱,順勢擁住他,“你都說了什麼?”

他垂目,看到她閃著好奇的眼眸,不由得莞爾:“真想聽?”

“嗯。”她點頭。

“我告訴她,我的心原本就不大,裝著家國天下,萬裏江山,就隻剩下一點點了,而這唯一的丁點空隙,也隻能裝下一個人而已。”

“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

“柳絮才不是這種輕易放棄的人。”雖然不知道柳絮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但她能感覺到,那個女子對容薊的愛,不會比自己少。

“唉,你就不能愚笨一點嗎?”他故作惆悵地歎氣。

她催道:“快說,你還跟她說什麼了?不,是她又跟你說什麼了?”

真是拿她沒轍,什麼都叫她猜出來了,“她說她可以不要我的心,不要我的愛,甚至連關懷也可以不要。”

“哈,真是個癡情女子。”

“你怎麼不吃醋?”他睨她一眼。

“為什麼要吃醋?你愛她嗎?”

“不愛。”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不愛她,我吃個哪門子醋。”

他展顏笑了起來,他的鈺兒永遠都是這麼與眾不同,“是啊,我不愛她,既然不愛,又怎能勉強讓她留在我身邊?”

“其實,柳絮這姑娘,挺好的。”她感概。

“你這什麼意思?”

“我覺得,她既然這麼愛你,你不如就娶了她,反正,隻要能留在你的身邊,一輩子陪著你,想必就是做個暖床侍妾,她也是願意的。”

“鈺兒,你這口氣,聽起來有點像吃味。”

她輕輕在他腰眼處擰了一把:“呸,我才不是吃味呢!”

“不過你倒是猜得準,她的確提出過這樣的請求。”

她鬆開手,生怕擰疼他,又開始在擰過的地方輕揉起來:“我也不是故意氣你,我真的覺得,你把她留在身邊,讓她來照顧你,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樣我也能輕鬆些。”

“又說瞎話了。”他按住她不老實的手:“我還能不知道你的性子嗎?你嘴上雖這麼說,實際上,根本不能接受二女侍一夫這種事情。”

她不自禁揚起唇角:“我是不能接受,但為了你,可以破例嘛。”

“你可以,我卻不行。”他認真道:“我都說了,我的心很小,隻能裝下一個人,沒有辦法給另一個人騰出一絲一毫的空隙,或許,我的確該嚐試著換換口味,但誰讓我遇到了你,這輩子,你是永遠都無法從我的心裏離開了。”

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討厭,說這麼好聽的話,是不是故意的?好讓我永遠都舍不得離開你?”

“我就算不說,你能舍得?”

“是啊,舍不得呢。”她輕輕閉上眼,細細聆聽著從他胸腔中傳出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強勁有力,令人心安:“你一定要活得久一些,不要讓我難過,讓我舍不得,否則,我就會恨你,怨你,討厭你。”

他抬起手,將她牢牢擁住:“好,為了不讓你恨我,怨我,討厭我,我一定活得長長久久,久到讓你厭煩。”

“嗯,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

一連幾日,都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天空明淨,一塵不染。

蘇墨鈺陪著容薊在禦花園曬太陽,這幾天,他的狀態還算不錯,沒有暈倒,也沒嘔血,睡得好吃得好,精神頭也好。

“鈺兒,我想吃糖葫蘆。”正曬著太陽,某人冷不丁來了一句。

蘇墨鈺一臉黑線:“你都多大了,還吃糖葫蘆?”

他不滿:“在姑蘇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

“這裏是京城,不是姑蘇。”

“你是故意的。”

“我才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呢!”氣死人了,這家夥什麼時候學會的胡攪蠻纏。

“好吧好吧。”真是受不了他,每當他用那種期期艾艾的眼神看著自己時,就會忍不住心軟:“我讓小豆子出去給你買,但隻能吃一串。”

小豆子是幾天前,專門從太監所挑出來的,為人機靈,做事又勤快,於是就把他安排在容薊身邊,近身伺候他。

剛要召小豆子過來,誰知魏全甩著拂塵,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還不小心被腳下的石板絆了一下,險些在小宮女小太監麵前出糗。

“皇上,蘇大人,出出出、出大事了!”魏全向來穩重,尤其是做了大總管後,更是沉穩有度,很少有這麼慌亂的時候,而此刻,他六神無主,驚惶難抑的模樣,實在和平時的做派大相徑庭。

蘇墨鈺和容薊對視一眼,頓感不妙。

“魏全,怎麼回事,咋咋呼呼的?”容薊喝道。

魏全撲通跪在兩人麵前,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努力平緩自己聲音的顫抖:“回皇上,回大人,邊關傳來消息,契丹率兵大舉進攻鹿雲關,此刻已經攻破陽陵,直搗永州!”

“什麼!”蘇墨鈺猛地站起身,臉色陡變:“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魏全把手中的八百裏加急奏報高高捧起:“這是請皇上和大人過目。”

蘇墨鈺拿起奏報,展開來,匆匆瀏覽一遍:“耶律祁……”他答應過自己,隻要大晉不主動侵犯契丹,他也不會出兵攻打大晉,並盡可能維持兩國之間的和平,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可他竟然食言了!

在她印象中,耶律祁雖然為人囂狂,卻是個重情守諾的男子漢,她尊敬他,信任他,而這一切不過是個假象。什麼一諾千金,重情重義,在利益和權勢麵前,狗屁都不算!

深吸口氣,轉身對一臉擔憂的容薊道:“沒那麼嚴重,你放心吧,契丹兵力薄弱,與大晉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我會處理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