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契丹小王子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有亮透,蘇墨鈺就在宮裏派來的內侍催促下,急匆匆趕往皇宮了。
通常情況下,皇帝特意派人來催,那便是朝堂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一路惴惴,終於趕至禦書房,卻發現禦書房內,除了皇帝以外,隻有鴻臚寺的薛大人以及容薊。
“微臣參見皇上。”一邊行禮,一邊以餘光看向一旁的容薊,見他麵目沉靜,並未任何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皇帝將手中朱筆擱下,一旁的萬公公立馬遞上潔淨的帕子,皇帝一邊擦手一邊道:“契丹使團來信,今日傍晚前,他們便將抵達京城。”放下帕子,皇帝看向半跪在地的蘇墨鈺:“朕已經派了太子負責接待一事,蘇尚書與鴻臚寺卿一同從旁協助,此時關乎我大晉的國威和體麵,無比不能出半點差錯。”
“是,微臣遵命。”
皇帝揮揮手:“你們先去準備吧,今日的早朝,你們就不用參與了。”
三人紛紛應是,隨即退下。
離開禦書房後,容薊將手中幾分奏報,分別分給蘇墨鈺和鴻臚寺卿,奏報上注明了此次契丹使團的人數,以及每個人的職務,還有一些零散的消息,蘇墨鈺盯著最上方的一個名字:“耶律祁?此人就是契丹的大王子?”
容薊道:“正是。”
她的手指,又移到了耶律祁的後麵,“那這些瑪垛,溫娜,雅塔,是怎麼回事?”
鴻臚寺卿也表示難以理解:“好像都是女人的名字。”
容薊瞥了眼,淡淡道:“她們都是耶律祁的情/婦,你安排住所的時候,盡量將他們安排到一起。”
蘇墨鈺看到薛大人的眼角抽了抽,“是,下官明白了。”
“殿下怎麼會這麼了解?難道您對此很有經驗?”她裝作看奏報,眼神卻朝一旁的容薊斜睨去。
容薊口吻冷肅,眼底卻凝著笑意:“身在其位,必謀其政,孤早在一個月前,就派人去打探這位大王子的喜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她拖長了音調,好奇道:“殿下可羨慕?”
“蘇尚書認為呢?”
“殿下的心思,微臣怎敢妄自揣摩。”
“如果蘇尚書真的想知道,不如找個時間,孤親自解釋給你聽。”
“嗬嗬,殿下日理萬機,微臣不敢浪費殿下的精力。”
“無妨,這點時間,孤還是有的。”
……
一旁的薛大人一臉懵逼,臥槽!都發生啥了?
一番“唇槍舌戰”結束後,倆人這才施舍般給了薛大人一點關注:“奏報上稱,契丹使團還帶了一些草原特產,以及兩匹汗血寶馬,這些都交由薛大人來安置了。”
“聽說我們的驛館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一定要注意衛生狀況,不能讓契丹人以為我們怠慢他們。”
“是是,下官記住了。”
容薊合上奏報:“孤還有些事,要與蘇尚書商議,薛大人你先去忙吧。”
薛大人不疑有他,分別向兩人告辭後,便匆匆離開了。
他的任務最繁重,也沒空在這裏聽倆人閑聊。
望著薛大人焦急離開的背影,蘇墨鈺道:“你說你至於麼?”
“當然至於。”趁人不注意,他挽住她的手:“先去聚賢殿。”
“幹嘛?”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有事與你商議。”
剮他一眼,同時飛快抽手,這可是在宮裏,還是注意些為好:“契丹使團的事情你不管了?這事要是辦砸了,你和我都得遭殃。”
手心一空,他悻悻道:“誰說不管?不是說了麼,議事議事,議的就是契丹的事。”
看他一臉認真,勉強信他一回吧。
來到聚賢殿,沒想到裏麵已經有四五個人在等候了,那些人麵生得很,不用猜,也知道他們都是容薊的幕僚。
呃……
看來是她想多了,容薊讓自己來聚賢殿,果真是來議事的。
天呐,自己的腦袋裏一天到晚都裝著什麼啊,剛才他一定在偷偷笑話自己!
“查出耶律祁此次出使大晉的真正目的了麼?”在首位落座的容薊問道。
“回殿下,耶律祁親自出使,似乎是為了找一個人。”
“找人?”容薊擰眉,顯然很是詫異:“找什麼人?”
“屬下慚愧,經過多日查探,並未查出耶律祁究竟要找什麼人,隻是知道,這個人與他關係密切,幾年前自契丹失蹤,輾轉到了大晉。”
容薊沉吟:“關係密切?失蹤?孤記得,他曾經娶過一名中原女子,難道他要找的,正是此人?”
“應該不是,經屬下查訪,那名女子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因病而亡。”
“哦?”此事越發詭異了,能讓耶律祁親自出麵尋找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這時,一直坐在蘇墨鈺右後方,存在感最低的一名清瘦書生道:“會不會是耶律祁的幼弟耶律桓?”
“耶律桓?”容薊略一思索,搖頭否決:“據孤所知,這個耶律桓乃是老汗王最疼愛的一個兒子,他怎麼會在我大晉疆土上。”
書生道:“話雖如此,但近幾年來,契丹王庭內始終沒有傳出過有關這位小王子的任何消息,就連契丹人最重視的祭天大典,他都沒有出席,也許,這位小王子根本就不在契丹,王庭隻是在故意隱瞞而已。”
聞言,容薊神色陡然凝重起來,“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這位小王子,為何會流落到我大晉,又為何數年之間,音訊全無?”
蘇墨鈺在一邊旁聽,越聽越覺得古怪,越聽越覺得心驚。
雖說表麵看來,這事與自己沒有關係,但大年夜那晚被抓捕的刺客說的那句話,卻始終讓她耿耿於懷。
欠他們的東西?
難道說,這個欠了的東西,實際上不是某個物品,某種恩仇,而是……人?
這也太扯了吧!
……
“孤明白了,你們退下吧。”將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問清後,容薊便令諸人離開了。
“鈺兒,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起身走到她身旁,看到她慘白的臉色,憂心問道。
“你說這位小王子,”她仰頭看著他:“會不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