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閻烈洲哭了?

第215章 閻烈洲哭了?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戲劇所吸引,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此時,台上飾演祝英台的姑娘正唱到:“見他歡笑我心碎,他怎知,爹爹已將我終身配。”

飾演梁山伯的男子唱:“久別重逢應歡喜,你因何臉上皺雙眉?”

祝英台唱:“梁兄啊!我有一件傷心事,要想明說……口難開。”

梁山伯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可講的?盡說不妨。”

祝英台:“梁兄……自從小妹別你回家,爹爹作主已將小妹終身許配……馬家了。”

梁山伯唱:“賢妹啊!我與你海誓山盟情義在,我心中隻有你祝英台。”

看到這裏,閻烈洲似乎有些急了,身子前傾,一副恨不能衝上去的模樣,“說這些幹什麼,喜歡的話,就搶過來,別管那馬文才了!”

蘇墨鈺在一旁偷笑,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她知道有些人容易入戲,看個電視劇都能把自己自個兒代入進去,對反派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自己衝進去,替主角把壞人解決。

顯然,閻烈洲就屬於這種容易入戲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呢,沒看出來,這個英雄蓋世,氣勢如虹的赤狼軍少將,看個戲竟然能把自己給看進去,瞧把他急得,好像他自己就是梁山伯一樣。

真是太好笑了!

台上,祝英台又唱:“梁兄句句癡心話,小妹寸心已粉碎。

……

那馬家有財又有勢,你梁家無勢又無財,萬一你告到衙門內,梁兄你於事無補要先吃虧。

……

我英台此生已無望,梁兄你另娶淑女……”

梁山伯:“哪怕是九天仙女我不愛!”

閻烈洲眼眶有些紅,繃緊了唇角,臉上表情又哀又恨,又傷又怒,“老天爺太狠了,太狠了……”

看他這樣,蘇墨鈺都不忍心打攪他了。

這還沒到劇情的高/潮呢,雖然有點虐,但尚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他若是知道,最後梁山伯與祝英台雙雙身死化蝶,不知該難過氣憤成什麼樣。

沒多久,劇情便進入了尾聲,整個一品居內,都因為男女主角最後結局的悲壯慘烈而變得靜悄悄。

布景轉換。

梁山伯臥室內。

梁母:“山伯,我兒,為娘已從祝家回來了。”

梁山伯從床上坐起,“母親回來了,不知英台她來不來?”

梁母搖頭歎息。

梁山伯:“母親可曾對她說來,可憐山伯臨終之際,無所望,唯求一見,雖死無憾。”

下意識地,蘇墨鈺轉過頭,朝身旁之人看去,

發現他脊背僵硬,兩隻拳頭緊緊捏著,擱在膝蓋上,臉上表情有些木然,但眼神卻飽含哀慟。

蘇墨鈺琢磨,要不還是別讓他看了,留下心理陰影可就不好了。

可見他看得那麼入迷,半途打斷,實在有些不道德。

正踟躕時,台上的戲劇,也迎來了最後的大結局。

梁山伯墓前。

祝英台淒聲唱道:“不見梁兄見墳台,呼天號地哭哀哀。英台立誌難更改,我豈能嫁與馬文才?梁兄啊!不能同生求同死——”

突然間,狂風聚作,大雷大雨,轟然一聲,墳墓豁裂,祝英台縱身躍入!

身邊之人麵色陡變,原本是坐著的,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倏然而起,看那樣子,好似隨時都會一頭衝出去。

蘇墨鈺也跟著起身,生怕他真的激動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台上燈光驟暗,一瞬間,整個堂內鴉雀無聲。

半晌後,燈光複明,灰暗的布景撤下,換上了風和日麗,花鳥爭春,彩虹萬裏的景象。

祝英台,梁山伯,化作蝴蝶翩翩起舞。

“彩虹萬裏百花開,花間蝴蝶成雙對,千年萬代不分開,梁山伯與祝英台。”在最後一句大合唱聲中,經典的二胡曲《梁祝》悠揚緩慢地響了起來。

在場諸人,紛紛落淚,有人甚至哭得不能自已,隨行之人怎麼安慰都無濟於事,知道的,明白是因為劇情太感動而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誰哭喪呢。

閻烈洲的表情也很沉重,雖然沒有到嚎啕大哭的程度,眼睛卻紅通通的,跟兔子似的。

“你……沒事吧?”蘇墨鈺將腦袋湊過去,堂堂赤狼軍少將,不會哭了吧!

這件事比發現新大陸還要令人驚詫!

閻烈洲深深吸了口氣,用很是憂傷的眼神看向她:“蘇兄弟,既然愛一個人這麼痛苦,為什麼還有人要去愛?”

蘇墨鈺被他給問住了,如此高深的人生哲理,她也參不透啊。

“那個……也許是因為……”她組織了一下言語,道:“愛是支撐一個人活下的希望吧。”

閻烈洲似懂非懂地點頭,“哦,是這樣。”

氣氛太傷感了,蘇墨鈺笑了笑,盡量用輕鬆的口吻道:“梁山伯與祝英台隻是個例,這世上有那麼多相愛的人,不是每一對都和他們一樣淒苦,他們兩個人的愛情故事,隻是為了充分展示藝術表現力,而特意設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害怕今日之事,真的會給閻烈洲造成不可磨滅的負麵影響,讓原本就排斥娶妻的他,越發害怕愛情。

閻烈洲不知在想什麼,許久後才抬起頭來,認真地說了句:“其實,我很羨慕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間的愛情。”

哈?

“羨慕?”難道不該是憐憫和同情?

總之,她是非常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愛情曆程,她寧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與自己心愛之人,攜手一生,不要轟轟烈烈,也不要山盟海誓。

“嗯。”閻烈洲點頭,解釋道:“就和打仗一樣,就算明知沒有希望,但隻要全力以赴地戰鬥過,哪怕最後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絕不後悔。”

“死腦筋。”拿愛情跟打仗相比,有可比性麼?再說了,不論遭遇怎樣的困難,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閻烈洲被她罵慣了,撓撓頭,憨然道:“也許我真是死腦筋吧,但比起什麼都不做,我還是願意豁出一切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