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入戲
蘇墨鈺看著閻烈洲窘然的模樣,堂堂赤狼軍少帥,竟然會害怕一個女人,瞧他臉上恐懼無助的表情,蘇墨鈺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家夥真是太有趣了,真搞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會害怕他的,雖然他身材高大,且有一身狂霸蠻力,但他卻有個害怕女人的弱點,此刻,他已經羞窘得不成樣子了,臉色紅彤彤的,跟猴屁股似的,閉著眼睛,身子拚命往後靠,就像個被人強上的小媳婦,可憐極了。
歎口氣,雖然他這幅模樣很是有趣,但她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畢竟,閻烈洲也是為了陪她,才遭受到如此非人折磨,看在他救了自己幾回的份上,她就幫幫他吧。
伸手,在那姑娘手腕處一拉,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將一錠銀子塞到那姑娘手中:“前幾日聽了一曲鳳求凰,覺得甚是不錯,不知是否還能有幸,再聽上一回。”
聞弦歌而知雅意,那姑娘立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從閻烈洲懷中起身,整了整衣襟,信手在琵琶上撥了幾個音:“公子既然喜歡,奴家這便唱給公子聽。”
嗯,不錯,算是個有眼力見的。
那姑娘起身後,閻烈洲這才把一直憋著的那股氣給吐出來,一副剛從慘烈戰場逃出的釋然模樣。
抬手擦擦汗,心有餘悸道:“果然這種場合不適合我。”
蘇墨鈺表示讚同,別看閻烈洲愣頭愣腦的,對於自己是個什麼性格的人,看得非常清楚明白,與閻婉清那個作妖女完全不同。
酒足飯飽後,諸人提議,要去紅粉街尋樂子。
男人們增進感情的方式無非就那麼幾種,喝酒吃肉,嫖妓賭博,她是女人,自然不好這些,就算要去青/樓楚館尋樂子,也是去的小倌館,這些個大人自然不願去那種地方的。
但人在官場,向來身不由己,必要的應酬還是需要的,見眾人興致高漲,她也不好拒絕。
“聽說那個一品居,在咱們奉天很是出名,不如去那裏瞧瞧。”戶部的某個官員,興致勃勃的提議。
有人附和道:“好啊!我對那個一品居,好奇很久了。”
“聽說一品居的姑娘隻賣藝不賣身,那的東家也古怪的很,還是不要去那裏了。”有人表示反對。
“俗氣了不是?咱們這種身份,要什麼姑娘沒有,與其去普通的青/樓狎妓,倒不如在家摟著自己的小妾睡覺!”
眾人一陣哄笑,覺得那人言語雖然粗俗,說得倒是在理。
“可聽說,那裏的價錢不便宜,隻一晚,就抵得上普通妓館七日的消費。”有人提出擔憂,畢竟有關錢財方麵的問題,沒有人會不在乎。
“怕什麼,不是有蘇大人嘛。”
此話一出,諸人紛紛起哄:“就是就是,蘇大人,您不會舍不得破費吧?”
嘿!這幫家夥,簡直就是趁機打劫,一群土匪!
得,反正一品居是自己的產業,最終銀子也是進了自己的口袋,就賣他們一個麵子好了。
“有什麼舍不得。”她豪爽地一揮手:“走,就去一品居!”
閻烈洲後怕了,剛才的一場香豔遭遇,沒讓他覺得歡喜,反而惴惴恐懼,伸手拽了蘇墨鈺一把,一臉的為難:“真……真要去那?”
蘇墨鈺好笑道:“是啊,怎麼?你一個大男人,連青/樓都不敢去?”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驕傲的,他擰著濃眉,毫不掩飾對風月場所的厭惡:“堂堂朝廷命官,怎能去那種汙穢之地,簡直丟人!”
她這下有些笑不出來了,雖然一品居也算是尋樂場所,但被說成是汙穢之地,還是讓人挺不高興的:“別那麼早下結論,去看看再說。”見他還要說什麼,先一步打斷:“男人嘛,骨子裏都是有些好/色的,不要壓抑自己,憋壞了,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語重心長地說完後,她率先帶領眾官員,朝天香居外走去。
一品居離天香居不遠,諸人沒有乘馬車,而是一路步行前往。
紅粉街上,人流如織。
這條街道,與其他街市正好相反,時辰越晚,這裏的生意就越是火/爆,氣氛就越是熱烈。
火樹銀花不夜天,要蘇墨鈺說,這條紅粉街,才是最能體現出京都繁華的地方。
遙遙望去,萬千燈火,猶如繁星墜/落,煞是好看。
一品居前,一貫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已經足夠寬敞的大堂,仍是被擠得滿滿當當。
雪櫻雖然不能再唱歌跳舞,卻負擔起了教導姑娘們琴技與舞藝的職責,在她的指導下,一品居的生意,又恢複了之前的火/爆,當真應了“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句話。
眾人來的時機正好,二樓的包房隻剩下最後一間,晚來片刻,大家便隻能攜著失望而回了。
在夥計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位於二樓視野最好的包房。
房內布局典雅,清幽涼爽,幾壺清酒,幾碟點心,看著台下的演出,眾人連連誇讚,說這裏的老板眼光獨到,雖沒有青/樓該有的香豔,別有一番獨特風味。
此刻,台上正在演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戲劇,老套的情節,但大家都喜歡看。
這場劇是她草擬的故事情節,由若白和雪櫻共同潤色,撰寫台本,中規中矩的故事,沒想到一經演出,竟然反響劇烈,如今,這場戲,已經成了一品居人氣最高的表演,每一次演出,都是觀眾爆滿,今天也不例外。
“哼!過分!實在太過分了!”
砰地一聲,桌案被人狠狠一砸,蘇墨鈺嚇了一跳。
轉眼看去,竟瞧見閻烈洲紅著眼睛,雙目死死盯著台上,一副氣憤不已的模樣:“這個馬文才,簡直混賬!怎麼可以硬生生拆散一對有情/人!梁山伯,你可千萬不能死,你若是死了,祝英台怎麼辦?”
呃……
老兄,你好像有些過於入戲了。
蘇墨鈺身旁的一名官員嗤笑道:“這都是假的!演戲而已,這世上哪會真有女扮男裝這種事。”
“是啊,若真是女子假扮的,定然一眼就能瞧得出來。”說這話的官員,眼睛一直瞄著那名出演祝英台的姑娘胸口。
蘇墨鈺心虛了,下意識抱緊雙臂,好似那官員正在盯著的,是自己的胸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