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革職

第195章 革職

對於賢王,蘇墨鈺一顆都不敢放鬆。

所以時時刻刻,都派人盯著賢王府的動向。

然而幾日過去,卻什麼動靜都沒有捕捉到,賢王好似在除去了容薊的臂膀後,便開始歸於平靜。

閑來無事喂喂魚,逗逗鳥,怡情養性。

如果換了別人,或許她會認為此人不思進取,驕傲自滿,但賢王,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放棄趁勝追擊的大好機會,賢王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點,讓她怎麼想都想不通。

而讓她更想不通的是,兵部尚書為何會突然請辭,幾日前,譚大人還特意找過自己,與她暢談整頓兵部的各種規矩和手段,兩人一起製定了一套方針,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便準備開始試行了。

譚大人不是個有始無終半途而廢的人,在他辭官的背後,定有隱情。

至於是為什麼,伴隨著譚大人的離京,已再無對證。

兵部尚書的位置突然空了出來,於是,各方人馬都開始蠢蠢欲動。

蘇墨鈺雖自認可以勝任這個職位,但她畢竟資曆淺,若是真的晉升為兵部尚書,隻怕會有很多人不服。

正當她猜測,誰會是最終的贏家時,兵部竟然出事了。

“混賬!”

禦書房內,皇帝將手邊的黃玉鎮紙用力擲出,啪的一聲,狠狠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挪用公銀,私吞軍械,好大的膽子!”皇帝的聲音都因為極度的氣憤而變了調,一張慈和的臉容,也滿布戾氣。

包括蘇墨鈺在內,兵部的一幹人等,皆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原本隻是平常而普通的一次議事,卻突然有人回稟,說是兵部軍餉虧空,軍糧被扣,前線的士兵已經挨了半個月的餓,士氣大損。

好在此時邊境暫時安穩,若是正值打仗期間,這影響就大了,搞不好還會丟城失地,甚至滅國,也難怪皇帝會發這麼大的火。

跪在地上的蘇墨鈺腦袋轉的飛快,自己身為兵部的二把手,不管是軍械還是軍餉,都要經過自己的手,別說譚大人不是那種貪贓枉法之人,就算是,也絕不可能在完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扣下所有的軍餉以及軍糧。

事情變得越來越古怪,從譚大人辭官開始,到如今軍餉虧空,私吞軍械,這一切的背後,一直都有一隻手,在無形中推動著。

會是賢王嗎?

雖然他近來又以養病之名遠離朝堂,但以那人的性子,她才不信他會真的老老實實在府內養病,暗地裏,一定有某個大陰謀在醞釀。

可到底是什麼呢?

隻是除掉自己,對賢王來說,又有多少好處?

正想著,跪在她身後的兵部郎中叩首道:“皇上息怒,此事微臣並不知情,軍餉以及軍械的入庫保管,一向都是由蘇侍郎親自執行。”

這下,矛頭被推到了自己身上,蘇墨鈺苦笑一聲,也叩首道:“錢郎中說得沒錯,軍餉和軍械的保管入庫,一直都是由微臣來負責,但微臣每隔七日,都會派專人前去查驗,以保萬無一失,近一個月朝廷給予的軍餉,微臣亦都有記錄,庫部的官員可做證明。”

皇帝的怒意略微減少了些,但臉色已然沉冷地可怕,“證明又有何用?且不說軍餉之事,軍械被盜,乃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蘇侍郎,你又何話可說?”

“此事乃是微臣失職,沒有做好防盜部署,至於私吞一說,微臣敢以項上人頭保證,絕無此事。”

她說的篤定,加之沒有證據證明此事的確是她所為,皇帝暫且信了她:“那你倒是給朕一個解釋。”

解釋?

她心裏跟吃了黃連似的,她要真能解釋出來,還至於在這裏戰戰兢兢聽皇帝訓誡嗎?

不大的禦書房內,此刻擠滿了兵部所有的涉事官員,以及其他五部的尚書,身為太子的容薊亦是在場。

隻是從頭至尾,他都猶如一個看戲人,一語不發。

就在情況膠著不下時,前幾日剛晉升為刑部尚書的刑部侍郎突然站出道:“皇上,微臣認為,這件事兵部侍郎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係,不管是失職還是涉罪,皇上都應明察,若僅僅是失職,便給予懲罰,若真是中飽私囊,不顧國之安危,那便下獄,總之,要給天下百姓,給邊關將士一個說法。”

以前不確定,這位刑部尚書究竟是誰的人,現在蘇墨鈺可以完全肯定,他果然是賢王的親信。

蘇墨鈺知道,自己要倒黴了,不過她並不覺得有何慌張,私吞軍餉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自己頭上,若要落實,賢王必然要花費一番大工夫,在這期間,她有足夠斡旋解圍的時間,最後孰勝孰敗,還是個未知數。

皇帝沉著臉,剛才著實是氣著了,這會兒胸膛還在不停起伏,口中吐出濁氣。

“太子,你怎麼看?”皇帝一句話,讓站在角落裏一語不發的容薊,終於有了存在感。

容薊的目光,從諸多官員的腦袋上掠過,最後停留在維持叩拜姿勢的蘇墨鈺身上:“兒臣也認為,此事該查。”

事實上,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管他說什麼,蘇墨鈺都擺脫不了嫌棄,而以他對皇帝的了解,他雖在問自己的意見,但他心中卻早有決斷。

伴君如伴虎,九年的儲君,他當得並不順遂,時時如履薄冰,生怕重蹈容朝的覆轍。

皇帝臉上的神色,終於褪去了陰霾,雖說太子是他一手選拔的,但要廢黜,亦是輕而易舉。

他不喜歡一個總愛跟自己作對的繼承人,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打壓,受到了挑釁。

太子之所以擁有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還不是因為他這個皇帝?

他最年長的兒子,曾是自己最驕傲的存在,也是自己最厭惡的存在。

好在,現在這個兒子,還算聽話。

“那便依太子所言,暫時革除蘇墨鈺兵部侍郎一職,待貪瀆一案查清後再做安排。”話落,又看了眼容薊,道:“太子,這件事就交由你來全權負責,軍餉一事關乎國之大計,朕交給你才放心。”

“是,兒臣定然不負父皇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