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躲在人群中的蘇墨鈺再次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能有資格教導太子的人,隻有帝師以外。
雖然蘇墨鈺是蘇太師之子,但在身份輩分上,卻差了好一大截,太子親自向他討教?
天呐,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蘇墨鈺當即就跳了腳,容薊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什麼叫做借用一下,她又不是東西,怎麼借用?
遠遠地,某人向她投來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
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皇帝給每個打到獵物的人都行了賞,拿一頭最大的鹿用來祭天後,剩下的獵物,全部分下去做了今天的晚餐。
竹青兩顆星星眼都不知該往哪放了,閻烈洲固然很厲害,讓人心生崇拜,但今日容薊的表現也很不俗,竟然一個人就殺了兩頭猛虎,更厲害的是,兩隻虎全部都是一擊斃命,名副其實的神射手。
如果古代也有人追星的話,竹青一定會捧倆小本本,屁顛屁顛地找閻烈洲和容薊去索要簽名的。
“省省力氣吧,趕緊吃。”蘇墨鈺拍了拍竹青的腦袋,硬生生將他快要扭斷的脖子給板正:“別看了,再看人家也不會理你的。”
竹青愁悶地捏著手裏的小雞腿,悵然道:“唉,我什麼也能跟閻少將或者太子殿下那樣厲害就好了。”
蘇墨鈺毫不客氣地取笑:“跟他們一樣厲害?小竹青,你是在逗我嗎?還是你沒有睡醒,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少爺也不能這樣損他吧!
竹青越發的愁悶了。
蘇墨鈺伸手去拽架子上的另一隻雞腿,沒辦法,像她這種什麼都沒獵到的人,有人肯分自己一隻雞就算不錯了,其他的就甭想了。
拽了半天沒拽下來,剛要伸手去掏別在腰上的匕首,一個人忽然走了過來,頓時,她就看到正悶悶啃雞腿的竹青瞪大了眼睛,眸中溢滿了崇拜之光。
“這裏有兩隻鹿腿,還有半個獐子,你們……分著吃吧。”是閻烈洲,他走到蘇墨鈺身邊,將手裏的東西輕輕放在她麵前。
蘇墨鈺盯著雞腿沒說話,身份暴露後,她再也沒法像之前那樣愉快地和他玩耍了,一種古怪的,詭異的氣氛,就這樣橫在了兩人中間。
竹青當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咋咋呼呼地喊著:“閻少將,小的有個請求,您能不能給小的說說,您是怎麼殺死那頭棕熊的?”
閻烈洲看了蘇墨鈺一眼,似乎在等她的回應。
蘇墨鈺的目光始終落在手裏的雞腿上,像是要把那雞腿盯出個洞似的。
兩人誰都不說話,就連竹青都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縮縮脖子,不吭聲了。
終於,蘇墨鈺盯雞腿盯得膩了,砸吧了一下嘴,道:“我也挺好奇的,閻少將要是不介意,就給我們講講吧。”
竹青感動涕零的差點撲上去抱住她,他家少爺真是個好人!
閻烈洲似乎有些以外,躊躇了一下,才撩起袍子,在兩人身邊坐下:“其實沒你們想得那麼厲害,要獵殺熊,隻靠蠻力是不行的,畢竟那是一種很凶猛的野獸,且力氣非常大,要抓住它,隻能先削弱它的體力。我和幾個親兵在棕熊出沒的地方設置了誘餌和陷阱,等它落入陷阱後,再用長矛去攻擊它,這個時候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被它抓到,一旦落入熊掌下,就再無生還機會。”
蘇墨鈺聽得入了迷,也跟著道:“確實,我曾經見過有人被熊抓住,半個腦袋都被熊掌給拍扁了,尤其是被激怒的熊,殺傷力更大。”
竹青聽得一愣一愣的,大張著嘴巴,驚訝無比:“半……半個腦袋沒了?那還能活嘛!”
她拍了一下手:“嘿,那人還真活下來了,不過卻從此成了植物人,跟死人也沒什麼兩樣。”
竹青沒聽明白,剛想問,閻烈洲先一步插言問道:“什麼是植物人?”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說了個現代術語,這倆人都懵逼呢。
“啊……就是不會動,不會說話,什麼都不會做,除了心髒還在跳動外,跟樹木花草沒什麼區別的人。”
閻烈洲憐憫地搖了搖頭:“這般活著,不如死了。”
竹青卻不服道:“怎麼可能?半個腦袋都沒了,人肯定活不成的!”
“這世上你沒見過的事情多了,別大驚小怪的。”蘇墨鈺也懶得解釋,畢竟現代科技,不是那麼容易能解釋清楚的。
閻烈洲卻讚同道:“雖然很離奇,但我相信蘇兄……蘇侍郎說的。”
習慣,是一種很不容易改掉的毛病,閻烈洲剛要伸手去拍蘇墨鈺的後背,舉起來的手,卻陡然僵在了半空中。
火光的映照下,某人的臉龐紅得有些不像話,側眸看了蘇墨鈺一眼,發現她也正帶著探究朝自己看來,一怔之下,飛快別開眼,心跳莫名開始加快。
“我常年駐守邊塞,各種離奇之事都見過,有沒有翅膀卻能飛的鳥,還有夜晚能發光的石頭,天空上同時出現兩個太陽或者兩個月亮,都是聞所聞為的古怪景象。”他拿起鹿腿,穿在鐵鉤上,火苗高高竄起,將他的臉映得越發鮮豔了:“若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帶你們去見識見識。”
“真的啊?”她的注意力,全被閻烈洲話中的內容吸引了,壓根沒注意他紅得不正常的臉色:“聽起來蠻有趣的,嗯,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一輩子都待在京城,真是浪費生命。”
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歡喜來,他轉眼看她:“你……會離開這裏嗎?”
蘇墨鈺一開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當看到他飄搖不定的眼神後,才陡然明白,“我也不知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知道不該說,卻還是忍不住道了出來。
蘇墨鈺又想起今早發生的事,頗為煩躁:“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
“噓——”她轉向他,抬起一根手指,豎在他嘴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當什麼都沒發生,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