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銀兩被盜

第63章 銀兩被盜

好呀,她還正愁要以什麼借口來抵擋婚事,如果容薊真給自己下這麼一道旨意,她反而要感謝他了。

對於這番恐嚇,蘇墨鈺毫無負擔的接受了,甚至希望不要等回京,現在就下旨,來個鐵板釘釘。

容薊自然不知她心裏的小九九,隻是看到她滿不在乎的態度,心裏竟似鬆了口氣。

奇怪的感覺,連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麼。

經過連續多日的趕路,離東郡已不到兩日路程,原本清爽的氣候開始變得潮濕起來。

也不知是因為不適應環境,還是其他什麼事,這個晚上,蘇墨鈺睡得很不踏實,總覺得心裏裝著件大事,讓人心神不寧。

早上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出驛館。

走著走著,忽然發現氣氛不對,每個人臉上都一副凝重冷肅的模樣,感覺天塌下來也沒有這麼緊張。

不安之感越發強烈,連忙趕去查看銀子。

果然,到了近前,發現用來押運銀兩的精鋼車廂,此刻正大開著,裏麵空空如也,那一箱箱裝著銀子的木箱,全部不翼而飛。

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她衝過去,一陣頭暈目眩,險些栽倒。

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看著空蕩蕩的車廂,心頭漫過一陣絕望。

負責押運的軍官道:“每天晚上,卑職與下屬都是分兩批看守銀兩,一批負責上半夜,一批負責下半夜,從來沒有出過問題,昨晚也一樣,其間並未有任何異常,但早上開箱檢查時,卻發現銀子全部都不見了。”

穩了穩心神,蘇墨鈺問:“你確定嗎?看守的中間,所有人都沒離開過馬車半步?”

那軍官想了想,道:“卑職手下的這些士兵個個盡忠職守,絕不會半途離開,嚴格算起來,也隻有在換班期間離開過馬車,但那麼短的時間內,賊人根本不會有機會盜走銀兩。”

說的也是,那些銀子,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也要搬好久,換班也就是眨眼間的事,怎麼可能偷得那樣徹底,連銀渣子都不留下半點?

想到此節,蘇墨鈺越發絕望。

這一次的東郡之行,果然凶險萬分,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卻還是沒能阻止災禍的發生。

八百萬兩的銀子,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丟官事小,搞不好整個蘇府都要跟著一同陪葬。

難道會是蘇慶生?

不,不可能是他!

他這人雖然蠢,但並非沒有腦子,賑災銀丟失,連容薊都要受牽連,更別說是他了,他那麼膽小的人,要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盜走銀兩的,難道是鬼不成?”有人小聲嘀咕。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開始惶惶不安起來:“是啊,除了鬼,什麼人能悄無聲息地把所有銀兩全部盜走?”

“連馬車上的銅鎖都沒有撬過的痕跡,說不定真的是鬼。”

“可是……鬼要銀子做什麼?”

人心已經開始亂了,似乎銀兩是被鬼盜走這種說法,已經被所有人認可。

蘇墨鈺從不信鬼神,但眼前發生的事,卻比鬧鬼還要可怕。

找不回賑災銀,那等待她的是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從早晨一直到黃昏,容薊幾乎將隊伍裏的所有人都盤查了一遍。

沒有異常,甚至連丁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

難不成,真是鬧鬼了?

他一向不信邪,但此刻也沒了主意,賑災銀兩丟失不是小事,牽連甚廣。往小裏說,也就是摘幾個烏紗帽,砍幾顆腦袋,往大了說,朝堂顛覆,天下大亂亦有可能。

也怨不得那人會失了分寸,丟了魂魄,將自己關在屋內整整一天。

他害怕了嗎?

原來,這世上也有他害怕的事情。還以為他天不怕死不怕,賑災銀丟失,照樣活得瀟灑爽快。

蘇墨鈺,這一次當真是入了死局。

你,還能逢凶化吉嗎?

“傳令下去,將驛館周圍全部封鎖,一旦發現可疑之人,立即捉拿。”吩咐下去後,他似是疲累不堪,沉冷的俊顏,仿佛蒙上了一層灰敗之色,顯得鬱鬱蕭索。

轉身,正欲邁步,卻聽得身後傳來門扉轉動的吱呀聲。

詫異回頭,竟看到身材修長挺拔的人,自屋內踏步而出。

夕陽的光輝照射在他的臉上,將那清俊的容顏,勾勒出一絲冷魅之感,如雪山之巔的玉華清泉,不帶半點汙濁。

而他的神采,亦如那光豔逼人的容顏,自信、強勢、高傲,目空一切。

他看著有些發怔,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蘇墨鈺,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以為他在害怕,怕到瑟瑟發抖,魂不附體。

可看看眼前的人,哪有半點害怕驚惶的樣子。

她快步走到他身邊,對著怔愣的他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現在,隻需要殿下隨微臣一起去證實一下。”

他沒有問她明白了什麼,也沒有問她要證實什麼,更沒有問她將自己關在屋裏一下午都在做什麼,隻輕輕點了點頭:“好。”

跟隨她來到押運銀兩的馬車前,隻見她圍著車廂繞了一圈,又抬手輕撫上去,片刻後,篤定道:“沒錯,果然如此。”

“發現什麼了?”他仔細打量了一遍車廂,什麼也沒看出來。

蘇墨鈺的臉上,有種興奮的光彩:“被盜走的,不是銀兩,而是馬車!”

饒是沉穩如他,亦忍不住驚愕:“馬車?你的意思是,馬車被人調換了?”

“正是!”她再次繞著車廂打轉,濃墨般的眼瞳熠熠生輝:“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與原先不一樣,賊人必定十分了解車廂的構造,所以才能打造出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來,但再了解,也有疏忽的地方,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她猛地轉身,勾唇一笑,神采飛揚:“賊人大概是想借著夜色將銀兩運出城去,隻可惜他動作太慢了,隻要我們現在封鎖城門,他再厲害,也注定插翅難逃!”

容薊靜立於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心如止水。

但此刻,他所有的神思,都不由自主被麵前那道身影所牽動。

高貴而熾熱,傲慢且矜持。

心,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撩撥,久久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