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一路出來,再回到教室,下課鈴已經打響,每每經過班級,都是同樣鬧哄哄的聲音,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大二一班的大門外,無意當中千時諾斜眼看著,透過幹淨的玻璃,風澗宸散落認真的影子映入她的眼睛。
那是一頭幹淨利索的短發,柔軟的蓋在風澗宸那隻漂亮的耳朵兩旁,接近令人心醉的側臉,那樣傲挺極致。
就算世界再怎麼紛紛擾擾,隻要看到這樣一個身影,像是一汪清泉,甘甜可口,所有的事情都化為烏有,眼中再也存不下別的東西,周圍的吵鬧聲根本沒有讓他緊皺一下眉頭,而是出奇的拿著一隻黑色水筆,在本子上麵奮筆疾書。
這樣的風澗宸,千時諾隻有在考試的時候見過,或者是在圖書館告訴她解題思路的時候會出現,可是現在……
“怎麼去了那麼久?”放下筆頭,風澗宸挑眉,雙臂挽在胸前,一副解釋解釋的樣子。
“校長告訴我這次的考試很好,打算幫我做一張獎狀,我推脫了很久,也沒成功。”千時諾梨渦淺笑,隨後目光放到桌麵上,那是一排工整但是又帶點潦草的字樣,“你寫的這是什麼?”
“咳咳,你傻嗎?看不出來這是筆記?剛才你落下的,怕你回來又東問西問,就像個討飯,所以我就幫你寫上了。”語氣很冷,行動卻感人,千時諾心有悸動。
“字……好醜。”為了心底情緒不被發現,昧著良心千時諾說了一個讓風澗宸差點氣得吐血的話。
“不懂欣賞不怪你。”閉著雙眼,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走吧,請我吃飯去。”
“吃飯?”千時諾睜大眼睛。
手臂微抬,還沒看到腕表的準確時間,千時諾就被風澗宸一把拉離了座位,“今天排骨,我要吃雙份。”
“你中午吃的就是排骨,幹嘛還要吃?”
“我樂意!”
“……”就是個小孩,千時諾低著頭,用自己的長發遮住了眼睛跟嘴巴,偷藏著一樂。
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撒嬌耍賴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聞著風澗宸身上淡淡的檸檬香,總感覺在鼻尖環繞,再之進入體內,將千時諾整個人都清爽了,大腦另一塊空地從昏沉到蘇醒。
“這禮拜有什麼計劃?”
“沒計劃啊,考試已經結束,學生會也沒有什麼要忙的。”
“那這個禮拜我包了。”
“你妹啦,我又不是什麼東西,也不是什麼禮物,包什麼包。”
千時諾不爽風澗宸的自大,一口熱湯下去,中獎了,舌尖如火燒一般,麵部慢慢發起低燒,“啊,好燙!”
“你是豬嗎?不會等它涼了再喝,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這點常識都知道。”
筷子跟碗差不多是同時扔掉的,風澗宸話中責怪,但是一邊又立馬拿起飯前就已經買來的礦泉水,用力一擰開,遞給千時諾。
‘咕嚕咕嚕’一口悶掉了大半瓶,吐著舌頭,用手背狂扇,“都怪你,還不是你說什麼包不包的,一個不注意忘記這是我剛盛來的熱湯了,為了懲罰你,這禮拜不跟你出去鬼混。”
“你要不要這麼小家子氣?”
“我不管!。”
“隨你,我允許你這周末在家好好休息,但是記住哪都不許去。”眼神當中延伸出絲絲嚴厲,千時諾沒看在眼裏。
要說這樣的威脅她才不怕,再說了除了每次被他跟金曉安叫出去,她還能去哪裏,一個宅女才不怕這樣的足禁,偷偷樂道,一不小心千時諾吃飯的筷子僵硬了一下,她好像記得下午去辦公室的時候有約來著。
剛想說,在看到風澗宸嚴肅的眼神之下,千時諾被嚇回去了,心想還是繼續吃飯算了。
周六晚,千時諾好好打扮了一番,當然所說的打扮也隻不過是換一套新鮮一點沒有穿過的衣服,然後在臉上敷上一點乳液,為了皮膚看起來光滑飽滿,最後也就是套上一雙最舒服的運動鞋,別說搭配服飾倒有點不倫不類,奇怪的是整體看起來還不錯。
家裏開花店也就這點好處,不知道該送什麼,千時諾直接就在自家的花店,拿了一束嬌豔欲滴,美豔動人的藍玫瑰,筆直大氣像一位舞者,晶瑩的藍色花瓣就是最美的衣袖,翩翩起舞,展示著自己傲人的舞姿,那麼高雅,那麼飄逸。
千時諾的目的很簡單,在她的心裏,申莫琳就像是這藍玫瑰一般,美得讓人敬仰,贈與這束花,也許沒有人比她更適合。
太陽緩慢西落,氣溫也隨著慢慢降了下來,千時諾抱著花束,在小區的門口張望,看到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就急急忙忙衝了上去,安佑暖也是順路,所以才會帶著千時諾一同前去樂正子墨的家中。
“時諾,你的手機……”從樓上衝下來,隻見汽車在轉彎口便不見了,宋雅雲握著千時諾的機子,一陣歎息,“這孩子,怎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東西,這不晚上都不好聯係了。”
穿了一身沒半個口袋的衣服,千時諾腦子一熱徹底忘了……
“時諾,你懷中的玫瑰真漂亮啊,不過你拿這個送子墨是不是太女性了?”
“這個……我其實不是送個子墨哥的。”
“哦?難道說你送給的是申伯母?”安佑暖猜到了,隻是沒想到的是,千時諾竟然會有這樣一份心。
“嗯,申阿姨在家嗎?”
“她……我們現在過去她應該還沒從舞蹈室回來,不過我想再過半小時應該可以到了。”其實,安佑暖有著隱隱的擔心,千時諾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申莫琳不同,她知道小貝的長相,在看到千時諾的時候,真的難以想象會不會發生什麼不能預知的事情,當初她勸說過樂正子墨,但是那人性子太直,又太強,不容她說一句。
結果她隻能點點頭,也答應了。
“嗬嗬,那就好。”
到達樂府,天還沒有黑下來,正如千時諾之前幻想的一樣,樂正集團的別墅也是那樣富麗堂皇,華麗壯觀,園中最多的還是普通的水泥地麵,不像風氏那樣會有很多的格局,裏麵便都是花花草草,這點千時諾倒是比較喜歡風家別墅的半田園風格的。
“時諾,讓佑暖帶你去逛逛,也好熟悉熟悉。”樂正子墨穿著一身黑白橫條襯衫,下身是一條純黑色的休閑褲,腳上一雙居家拖鞋,乍一看還真跟之前在麥加納看到的形象有了點出入,多了分休閑,少了分嚴肅,有顏真是怎麼打扮都讓人萬分驚喜,好感度逐步上升。
“跟我走吧時諾。”
“嗯。”
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妹妹,千時諾在安佑暖的帶領下參觀了別墅的裏裏外外,見識了獨具一格的外閣樓,還有窗明幾淨的畫室。
聽安佑暖講起,那畫室是樂正丘陽親自裝扮,也就是樂正子墨的父親,裏麵很空曠,要說幹淨還真不敢說,各種的擺放隻能說挺藝術的,很多作品都是樂正丘陽年輕時候完成的,但是手筆看起來一點都不稚嫩,讓人驚歎的是,有些畫至今在很多家畫館有著很好的銷售。
在所有的作品當中,千時諾唯獨對一張存有好感,站在那裏久久駐足,不肯離去。
畫中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她有著飄逸般的長直發,白色的百褶裙似在微風當中起舞,勾勒出女子勻稱的線條,站在一片百花齊放的花園當中,和諧美妙,此時用仙女下凡般美豔,也毫無誇張成分,絕倫的側臉,麵向著陽光,莞爾笑著,細長的指尖當中還緊緊相握著一支淡紫色的薰衣草。
天,那是薰衣草!是千時諾最喜歡的花。
“時諾我看你看這幅畫很久了,你很喜歡嗎?”
“嗯,喜歡……畫裏的人很漂亮。”
“其實這幅畫還有一個甜蜜的愛情故事,你想聽嗎?”
還有故事?千時諾雙眼放著光,有種恍然大悟,要不是畫者心中有故事,又怎麼能夠如此的吸引人,她好像能夠隱約感覺到一些,“我想聽。”
沒錯,千時諾想聽,她覺得這個女子很眼熟,但是短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嗬嗬若你真想聽,我可以給你講一個大致。”看著美美的畫,安佑暖帶著笑意津津樂道,“話中的女人便是申伯母,畫她的毋庸置疑便是樂伯父,那時候伯母才十八歲,跟時諾你一樣花般的年紀。”
千時諾眼眸發光,難怪她覺得熟悉,原來這個像仙女一般的女子就是申莫琳。
“樂伯父跟申伯母是在大學時候相遇的,那是一次學校組織的舞會,申伯母美豔的舞姿吸引了許多的男性同胞,這其中當然也有樂伯父,追求伯母的人很多很多,隻不過當時的伯母隻顧著學習,對於追求者更是擺出一副高冷不易接近的模樣,直到有一天,樂伯父拿著這張畫出現,將伯母徹底感動,原因很簡單,伯母喜歡薰衣草,伯父更是第一次在自己最愛的畫中出現女子的身影……”
同樣是學校的舞會,同樣喜歡薰衣草,同樣那時候留著黑色的長直發,唯獨不同的就是,千時諾是一個舞癡,當然她也沒有經過特殊的培訓跟提拔……對於還沒有見上麵的申莫琳,已經心身好奇,更是渴望能夠快點看到。
默默的覺得這一家子都是人才,千時諾突然有了一個念想,要是那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孩還在世,還在這個家,應該也會成為人人羨慕的公主吧?當然這個公主一定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自己一定牛逼上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