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空間裏突然響起顧讓的聲音。
滿臉通紅的蘇若哪裏敢說‘不好’?連忙收回兩隻腳往椅子地下一藏,匆匆點頭:“好了好了,謝謝。你趕緊起來吧……”
說罷,探身去扶他。這種男生單膝跪地的畫麵,她總覺得是在求婚的時候才會出現的。
顧讓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之後環顧了一圈房間,最後後退兩步坐在了後麵的床沿上。
她的房間是經典的小姑娘家的房間,裏麵除了一張床、書桌、床頭櫃和衣櫃以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所以他隻能坐在床上。
“不舒服嗎?怎麼臉這麼紅。”
“沒有!”
蘇若伸手捧住了自己兩側臉頰,上麵的火熱像是能燒透掌心,連掌背都要燒起來了。她連忙開口轉移話題,如果顧讓在這樣盯著自己,她大概整個腦袋都要燒起來了。
“你……你怎麼進來的?”
顧讓伸手在口袋裏摸了一會,隨後掏出一把鑰匙:“阿姨給的。”
蘇若:“……”
那把鑰匙她很熟悉,的確是她家的。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媽會直接把家裏的要是給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她對顧讓也太放心了吧?
明明這兩天還因為,何琪說的,她跟南北單獨相處三小時而關她禁閉,現在直接把顧讓送到自己家來了?
“這兩天……還好嗎?”
顧讓將鑰匙放在她床上,抬起頭認真問道。
蘇若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但卻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還好嗎?好像並不好,讓父母失望,看到他們的辛苦,聽著他們的嘮叨,覺得自己真的很不爭氣。
那不好嗎?好像不知道從哪一秒開始,原本低沉的心情有了豁然開朗的預兆。
最終她搖了搖頭:“沒事。”
顧讓挑眉,不置可否:“按照我剛才看到的場麵,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沒事嗎?”
蘇若無奈笑起來,的確在他進來的前一秒,她還覺得難過的不得了,可是在頭頂燈亮起,看到他的那一秒,她好像突然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我是因為燈太亮,太刺眼才掉眼淚的,這是生理反應。”
“嗯,嘴一直挺硬的。”
“你還沒說,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就是過來通知你一下,”顧讓身子往後仰,雙手撐在床上,更顯的肩膀寬闊有力量,“你的禁閉解除了。”
“啊?”蘇若顯然沒明白是什麼意思,瞬間愣住了。
看到她懵懵懂懂的樣子,顧讓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來:“阿姨說你的禁閉解除了,食莊很忙,讓你趕緊去幫忙送外賣。”
“怎麼可能?”蘇若的心中有七分疑惑,又有三分驚喜,連聲音都變了調。
這兩天她家的氛圍她自己是最了解的,爸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了她?
“那你就得鑰匙是我從阿姨那裏偷來的?”
“……”
蘇若的驚喜溢於言表,目光落在床上的鑰匙上,心跳頓時狂熱起來。
是了,她媽媽沒道理莫名其妙把家裏鑰匙給別人的,更不會讓顧讓來家裏的,那就說明他說的是實話。
“你……你怎麼做到的?你跟……跟他們說了什麼了?”
看到她臉上陰霾漸漸散去的模樣,顧讓內心有一種叫‘滿足’的東西在不斷延伸:“沒說什麼啊,他們本來就沒有很生氣,我過來正好給他們一個台階下而已。”
“不可能,我媽超生氣的!”
這句話,蘇若一聽就知道他是在撒謊。她自己家是什麼情況,她自己最清楚。
聽到她對自己媽媽的評價,顧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突然從床上站起來,幾步走到她跟前,微彎著腰。
“蘇若,不管叔叔和阿姨跟你說了什麼,你隻要知道,他們的初衷都是為了你好。有時候父母在教育上,的確會說一些重話,這無可厚非,我小時候我爸還打我來著。不過這一次,你沒有做錯,不是你的問題,所以你不要跟自己過不去,更不要想著懲罰自己。”
他正好站在房間的燈下,因為說話的動作,頭頂的光線忽明忽暗,蘇若仰著頭,視線有些恍惚。
顧讓伸出手罩在她頭頂,溫柔的揉了揉:“我還等著你來學生會呢,副會長。”
“……”
是了,她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拫州學院學生會副主席,這樣一個極其重大的身份。
看著顧讓的臉,蘇若突然很想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而最終她什麼也沒問出口,連帶著那句,到底跟自己父母說了什麼,才讓他們如此輕易原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