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看能不能拉過來,抱一抱,兩人就重歸於好了。

可是,林仙兒一把就甩開了,給了他一個好看的白眼,不說話,跑過去跟女兒一塊兒玩小青蛙了。

隻有跟女兒在一塊兒,她的臉上才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陳龍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愛妻跟愛女玩的那麼開心,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天色昏暗,夜幕快要降臨了,為了妻子女兒的幸福,從明天開始,一定要努力工作!

他攥著拳頭,暗暗為自己加油!

陳富貴、林壽康、秦香蓮三個人吃飽喝足,走出了大門。

“阿龍。”林壽康招呼女婿,喝了不少的酒,滿麵紅光的,左手拿著煙,右手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叮囑道:“現在你的責任重大,擔子不輕,你一定要牢牢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不能忘了!”

陳龍聽話的點頭,抱過女兒:“妞妞,天都快黑了,給外公外婆拜拜,咱們回家了。”

小家夥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林仙兒就一把搶過女兒:“這裏就是妞妞的家,你還讓她去哪兒?”

“額,老婆……”

“滾,你不是喜歡去外麵鬼混嗎,愛去哪兒去哪兒。”

林仙兒嬌嗔著,抱著女兒,轉身就走。

妞妞扭身回頭,乖巧的搖著小手:“爸爸拜拜,爺爺拜拜。”

然後,還將小手放在嘴邊,做著飛吻。

陳龍隻得苦笑著,揮手道著拜拜。

這麼快就想讓妻子回到身邊,顯然是不可能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要讓妻子的心融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

他告辭了嶽父嶽母,騎上了自行車。

父親就側著屁股坐後麵。

28大杠的自行車,乘坐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沒有問題。

“爸,我媽還好吧?”

陳龍一邊蹬車,一邊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你媽被你氣的都快死了,你不爭氣,把你弟弟也帶壞了。”

“爸,我今後會好好管教兵娃的。”

提起弟弟陳兵,陳龍神情黯然,不再說話了。

在前世,弟弟也是他心裏一個深深的傷痛。

由於受他的影響,弟弟也是吊兒郎當的,無所事事,逞強好勝,高中畢業之後沒考上大學,也不想當兵,跑到城裏打工,在城裏某家娛樂城做保安。

所謂娛樂城,就是一家做遊戲廳、卡拉OK歌舞廳、按摩、洗浴等等綜合營業的公司。

公司的老板很有來頭。

弟弟在那樣複雜的環境裏工作,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惡習。

因為妻子自殺的事情,他也沒心情管弟弟。

後來,弟弟吸某種東西上癮,無法戒掉,偷盜搶劫,什麼都幹,最後在寒冷的冬天,活活凍死在龍江大橋下麵的橋墩。

他見到弟弟的屍體,蜷成一團,枯瘦如柴,隻有40多斤。

他當即跳到刺骨的江水裏麵,嚎啕大哭……

想到那一幕情境,陳龍的眼眶不知不覺的蓄滿了淚水。

他暗暗發誓,這一世重新來過,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把弟弟拉回來!

陳龍的家也在馬路邊上,但是條件比林家差多了,還是土牆老房子,小青瓦,橫豎六間房,橫四間,豎兩間。

房子前麵還是有一個比較寬敞的曬壩。

除了妻子女兒之外,家裏還有5口人,父親母親,弟弟妹妹,他自己。

妹妹年紀最小,也最懂事,在隔壁陽州市上醫學院。

到了家,剛剛擦黑。

院子裏點著燈。

母親就在昏黃暗淡的燈光下,舉著大頭刀,一下一下,嘁嚓嘁嚓的宰著豬草。

看見母親這麼辛勞,陳龍鼻子一酸,差點就流出了眼淚。

母親也是50出頭的年紀了,頭發都花白了,幾乎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忙碌,不但種了幾畝地,還喂了一頭母豬,每年兩窩豬仔,除了賣給附近的村民之外,自己也要留兩三頭,殺肥豬過年。

勤勞善良的母親,裏裏外外都是一把好手,為了三個子女,操透了心。

陳龍擱好了自行車,向母親走去,大聲叫道:“媽。”

劉素芬停下手,轉頭看他一眼,沒理他,繼續宰豬草。

陳龍知道母親肯定在生他的氣,跑到後麵去,很是討好的捏著母親的肩膀:“媽,您辛苦了,我給您按摩一下。”

“滾,我不是你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劉素芬沒好氣的罵道。

“媽,你怎麼罵都行,我今天保證老老實實的,不回一句嘴。”

“你個狗日的,又想求我什麼事?”

“沒有,我什麼都不求,就求您老人家身體健健康康,牙好,胃口好,吃飯噴噴香。”

劉素芬對兒子的這一套已經習以為常,繼續罵道:“你個狗日的,昨晚上又沒回家,去哪兒鬼混了?”

“媽,昨晚我在我丈母娘家裏呢。”

劉素芬頓時一喜:“你跟仙兒和好了?”

“嗯嗯,和好了。”

陳龍連連點頭。

陳富貴在旁邊說道:“你聽他吹吧,昨晚上不知道在哪兒鬼混,然後今天早上跑去道歉,被人家拿扁擔攆走了,然後下午買了很多好吃好喝的,又跑去道歉。”

劉素芬立即站起身來,舉著大頭刀:“你個狗日的,信不信老娘砍死你,剁成肉醬喂豬!”

“媽呀!”

陳龍慘叫一聲,抱著腦袋就往堂屋跑去。

當然,劉素芬隻是嚇唬他而已,並沒有去追。

陳富貴說道:“這混蛋東西雖然不爭氣,但是今天真的有了好轉……”

他就興致勃勃的跟妻子說起來。

陳龍跑進了堂屋,右邊一間是他跟林仙兒、妞妞的臥室,當然黑漆漆的,沒人。

左邊一間是弟弟陳兵的臥室,也是黑漆漆的,沒人。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拉亮電燈,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

這是當初結婚的新房,雖然是土牆,但是四周都糊了報紙的,頂麵繃了一張花花綠綠的塑料布。

房間還是挺大的,20多個平米,一張古老的木架床,四周套著蚊帳;牆角一個紅漆的立櫃,專門擱衣服的;小小的窗口下麵還有一張非常簡單的皮革沙發;木床旁邊一個小小的梳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