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間隱秘的互動將自己排除在外,宋恕的臉色不太好看,尤其他不想承認的是,他好像因為唐玉斐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態度更加煩躁了。
他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原本以為陶月會主動對他說些什麼,結果沒有。
此時的陶月微微僵硬地坐著,感受著梁添和她之間難得逾越的親密互動,腦子有些亂,哪裏注意得到宋恕的臉色。
宋恕內心鬱結,兩隻修長的手絞在一起,骨節蒼白,眼睫也垂了下去。
不用他們說,他也已經看出他們是什麼意思了。
雖然陶月現在被護士玩家帶頭懷疑,但是投’票出局的人是誰還真不一定,畢竟18號玩家的任務牌上提到了普緒克牌,妻牌玩家肯定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
再加上唐玉斐等人之間通過氣,他們一致會把票投給護士玩家。
早在幾天前唐玉斐就知道陶月是妻牌,至於梁添,她不確定,不過他的任務對自己沒有威脅,或許也是妻牌一方,那便皆大歡喜。
投’票環節開始了,而第一次計票的結果竟然是陶月、中學老師和護士玩家平票了。
護士玩家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不過鑒於之前的經驗,她按捺著內心的情緒沒有多說什麼,可唐玉斐明顯看出她的眼神有幾分焦灼。
而懷疑陶月的男玩家沒多思考就開口了,指著堆在一起的寫著護士玩家號碼的票問道:“怎麼是三個人平票?她有什麼好懷疑的?”
梁添慢悠悠地說道,“近距離接觸18號玩家的就隻有你們兩個人,既然你們都懷疑是女性玩家下的手,那有玩家會懷疑她也是情有可原。”
“不是說了17號玩家更有問題,況且人家可是......”
對方話未說完,唐玉斐就抬手打斷了她:“正是因為她的職業敏感,我們才更加有懷疑的理由啊。”
“18號玩家真正的傷勢如何我們並不清楚,隻有她的一麵之詞,萬一她是在撒謊呢?而且,如果下手的人剛好就是她的話,那她豈不是可以完美隱瞞自己偷襲的事實?”
說到這裏,唐玉斐頓了頓,故意放慢了語速:“或許,18號玩家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沒有撒謊,18號玩家肯定會醒!”護士玩家立即替自己反駁道。
有玩家恍然般哦了一聲,語氣懷疑:“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最清楚的知道擊打什麼部位能讓對方陷入昏迷而不致死吧?”
護士玩家的語氣頓時冷了幾個度:“我的職業是救死扶傷。”
“但求生更是生而為人的天性。”梁添示意對方稍安勿躁,“每個人都有被懷疑的可能,在圓桌前我們隻能盡可能的去考慮每一個可能性,爭取盡快結束遊戲。”
一句話堵的護士玩家再不能說什麼,隻能眉毛緊皺。
平票的三個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投’票,看得出來玩家們都有些猶豫,因此遲遲沒能落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將紙條推出來。
中學老師再次當著眾人的麵計票。
而最終出局的人果然是護士玩家,陶月微微鬆了口氣。
護士玩家的臉頓時就白了,她騰的站起身:“不可能!被淘汰的人不可能是我,你們......”
話未說完,突然響起的播報聲打斷了她,護士玩家生生將未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她眼眶發紅,死死地盯著唐玉斐等人,臉上滿是不甘之色,咬牙切齒道:“這絕不可能......你們!你們根本就不想讓遊戲結束!”
對方篤定的神態讓唐玉斐有些疑惑,她不著痕跡地微皺了皺眉毛,很難不聯想到又是宋恕動了什麼手腳。
兩位王牌玩家仍然隱藏著,也就是說,遊戲還在繼續。
這下,餘下的玩家們頓時有些焦躁了,而唐玉斐等人也成了眾矢之的,即使不去特意觀察,唐玉斐也能察覺到玩家們看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玉斐。”唐玉斐剛從圓桌前起身,梁添叫住了她。
“梁添哥,什麼事?”
梁添看著她,欲言又止:“你該不會......”隨後他拍了拍唐玉斐的肩膀,意有所指地丟下一句:“她出局了,但是王牌玩家還藏著。”
唐玉斐聞言,故作無辜地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點點頭,一副很可惡很可惜的樣子。
梁添倒也識趣地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唐玉斐剛要抬腳,身後又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她,是宋恕。
唐玉斐剛抬起來的腳又生生落了回去,不耐煩地轉頭,皺眉,語氣冷硬:“你有事?”
同與梁添對話時的態度是天差地別。
宋恕見她這副樣子,垂落於身側的右手手指忍不住蜷了蜷。他可真想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看著她臉紅窒息、想辦法從他手中掙紮求生的模樣。
他眸中是隱隱不現的狠厲,心中閃過一個又一個陰暗的想法。
良久,他才勾唇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對她說道:“我等你來。”
這句話讓唐玉斐感到莫名其妙,她也沒有多想,朝宋恕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神經病。
宋恕跟在她身後,眼神一點點失去溫度。
他單手揣進褲子右側的口袋,指尖觸到裏麵那張薄薄的卡牌,這個遊戲馬上就會結束了。
這是最後一個會淘汰平民玩家的夜晚,唐玉斐等著遊戲再給她布置驚險刺激的任務,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今晚她無論怎麼翻都沒有翻到任務卡。
最後唐玉斐有些不確定地躺回床上,接受自己今晚居然沒有任務的事實。
這一夜似乎平靜地過去了,然而第二天一早,還未等玩家們離開u0027房間,接連兩道廣播聲響起。
“1號玩家淘汰出局,4號玩家淘汰出局,兩位王牌仍隱藏在剩餘的玩家中,遊戲繼續。”
竟然接連淘汰了兩個人?1號玩家唐玉斐不熟悉,但是4號玩家......不正是圓臉小男孩麼?
她匆匆束了個馬尾出門,其他房門也陸續打開。
可就在這時,18號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18號玩家頂著頭上的紗布跌跌撞撞地出門,隨後迎麵撞上了陶月。
那一瞬間他瞪大眼睛,指著她:“你......”
“18號,你已經淘汰了,不要幹擾遊戲。”唐玉斐立即打斷他要說出口的話。
“我已經淘汰了?”18號玩家一臉的不信,“不可能,我昨晚......”他說到這裏,似是想起了什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隨後摸到了紗布,並感覺到了疼痛。
其他玩家也開口說道:“現在是遊戲第五天。”
“第五天?!”18號玩家還想說些什麼,廣播聲再一次響起,聲聲勒令他即刻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不僅如此,走廊的另一頭響起了吵鬧聲,一向儒雅的中學老師正揪著一個男玩家狠狠揮拳,往他的臉上招呼,嘴裏還罵道:“你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手!無恥之徒!”